作者有话要说:小修改,明确下时间线。
那一日,她又偷偷隐身去天玄阁看书。天玄阁乃禁区,等闲无人会来,一片寂寥中,常常只有她一人在书架间坐上一整日。这一日她路过收藏医药典籍的那片书架,却看见一个少年。
那时太阳初升,清晨的雾霭尚未散去,阳光斜斜倾洒在高耸入云的书架之间,她便远远见到个朦胧的影子,一袭青衣,挽着高高的发髻,身材高瘦,挺拔如松。她隐了身,连门口看门的天兵也未曾看见她,不知为何那个少年却似乎感知了她的存在,忽然转身,回过头来。
她便与那少年对视了片刻。
应该说他是个极好看的男子,双眉入鬓,薄唇,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看起来目光流转,柔和优雅,这九重天上除去神君,她还未曾见过更好看的男子。
说是对视,其实不过是她看着他。他警惕地望向她的方向,却什么也没看见,不由得眉头一皱。
她脑子一热,便现出身来。
少年看见对面凭空冒出个仙娥来,惊得脸色一变,阿惠忙用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走近前去,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谁?你也来偷书看吗?怎么进来的?”
少年眯起眼,警惕地望着她,不语。
她便笑了,问道:“我猜你是药倒了门口的天兵,可对?”
他还是不说话,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审视,虽未回答,但似乎已经默认了。她便道:“这样可不好。我不知你要找哪本药典,只是不一会儿那些天兵便会醒过来。天玄阁的医书药典浩如烟海,这一会儿你未必找得到你要找的东西。而且药倒门口天兵这种事乃是个一锤子买卖,就算这次你不被抓到,下次也难再进来了。”
少年垂下眼,似乎是自嘲地“呵”了一声,想必他也知道她所言非虚。她望着他笑道:“我叫阿惠,住在玄冥宫,这里我常来常往。你若告诉我你是谁,我便帮你偷你要的书。”
少年略一迟疑,终于抬眼,用那对桃花眼望着她,问道:“玄冥宫的阿惠,你为何要帮我?”
她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觉得他的声音醇厚,如唱歌一般好听。她玩笑地说道:“不为何,就因为你长得好看呗。”
少年脸上忽的一红,露出几分赧然,顿了一顿,答道:“我叫御阳。”
御阳要找的那本书叫《恒阳秘术》,记载的皆是些噬仙魂,拔仙骨之类的猛药,每一个皆是天庭的禁术。她不知他到底要炼什么,只是后来发现,他原来不懂炼药,也不会制法器,甚至来九重天才几个月,如今住在碧山深处仙迹罕直的丛林中。
阿惠帮他找到书。他看了书,说需找几件材料,问她哪里会有,她想了想道:“我们玄冥宫后面的碧谷山上便有……”说完又改口,“玄冥宫外的山上也该是有的,不如我带你去?”于是她便带着他在山上连转了十几日。
又一日,御阳说要去抓一只龋齿兽,求她同去,她也答允了。那龋齿兽形同巨鼠,掘地而居,洞穴深远,很是不好抓。她同御阳在山里找了十几日,才找到一处龋齿兽的洞穴,用水灌了各个洞穴的出口,只余一个地势最高的洞口,两个人便趴在洞口静候。
那龋齿兽只在夜间出洞,又十分机敏,他们等了大半夜也未有动静,她便趴在草甸子上与御阳聊天:“你既是新来的九重天,原来家住哪里?出自哪一族?”
这一日的月光熹微,他在月下目光闪烁,停了片刻才道:“我家在西南,家里是西南小仙族,唤作歧乾族,你怕是听也没听说过。”
阿惠笑笑,心里是不信的,只是也不追问,说道:“那可巧了,我家也在西南,也是个小仙族,唤作历芩族,你也怕是听也没听说过。”
两人对视一眼,皆心里有数,御阳闷笑一声道:“确是如此,西南的小仙族甚多,大部分都无人听说过。”
阿惠又问道:“你收集的那些材料,还有这只龋齿兽,是要炼什么法器?”
他望了她一眼,略一迟疑,才说道:“并非我不愿告诉你,只是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说罢又是一笑,道:“不过你那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
她确实已经猜到。那本《恒阳秘术》她也大致翻了翻,他如今要找的材料,应是为炼一件叫幽幻彩珠的法器。那是件可逆天幻形的法器,比如,将水变成火,将木头变成金子,将畜生变成人形。这番法术不过是幻术,并不能真将木头变成金子,只是对一样事物当真有用,便是可将打入畜生道的仙家变回原形,因此这法器是天界禁物中的禁物。
月色迷迷蒙蒙。御阳的侧面线条分明,月光中尤其好看。她便望着他的侧面,发了一阵呆,然后低声说道:“你不会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