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南笙回自己房间收拾了一套换洗衣物之后就去了严丽丽那里,准备和她来一场秉烛夜谈。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上一次还是在董芳珺的婚礼上呢。
是的,董芳珺结婚了,结婚对象正是南笙他们的师兄薛劲松。
在学校的时候他们两人的交集还不多,仅限于比认识多一些。而毕业之后两人都回了自己家乡所在的城市发展,然后这才发现原来彼此竟然是同乡,以前都不知道。同行加上同校校友,两人隔三差五地就会约着碰一次面,一来二往时间长了竟日久生情了。然后连结婚也是快如闪电的,说结就结了,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是不是很意外,几个女孩谁都没想到她们寝室里第一个结婚的竟然是性格彪悍如女王的董芳珺。而且薛师兄待她还温柔体贴的,婚后两人生活得十分幸福呢。如今芳珺已怀上宝宝了,正待业在家准备收心养性,当一位优秀的准妈妈呢。那么大咧咧的一个人,说温柔就温柔了起来,就连在群里聊天时,言辞用语都文明了许多。整个人简直沐浴在母性的光辉下,令人刮目相看,也羡煞了宿舍里的其他姑娘。
蒋蓓蓓呢本科毕业后也是回了自己家所在的城市发展了,并且还改了行。在她爸妈的投资下,北北开了一家烧烤店,还别说北北在吃的方面还真的是很有一手的。烧烤店的生意红火,北北的日子也是过得忙碌又充实。
只是喜人的不仅仅是业绩还有她的体重,毕业不到一年就增了20多斤,体检出来的胆固醇指数都超标了。也许她自己也心有戚戚,所以在南笙的劝说下,不爱运动的蒋蓓蓓也开始了每天的运动打卡生涯。如今已初见成效,虽还显圆润,但已然是不能称得上“胖”这个字了。
而严丽丽是她们几个中最早离开学校的,大四那年她就出国留学了,一年也就回国个把月的时间,很少能和大家团聚。
直到去年她拿到了博士学位后这才彻底地回国了,现如今在B市的一家上市建筑公司那上班。工作忙碌,也是隔三差五地要出差。这一次她正好要到D市去,而K市就在D市旁边,所以她特意先到的K市,想跟南笙碰上一面后再赶往D市去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打电话到餐厅叫了点夜宵,吃完之后就一起到露台外的温泉池里泡着。
夜晚的风凉悠悠的,不时拂过露台上那把墨绿色的户外遮阳伞,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南笙泡温泉前把隐形眼镜也取了下来,一眼看去所有的景物都变得朦胧又模糊,就连闪烁的霓虹灯景都变幻得细碎迷离,恍如幽深穹顶上的灿烂繁星。
南笙半个身子探出来趴到了温泉池的沿边,轻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馥郁的酒香因晃动而散发出更为浓烈的香气,氤氲出深深浅浅的嫣红挂壁,分外诱人。
但南笙此时的注意力却不在酒杯上,思绪飘渺得如同随风起落得蒲公英,根本不知道该着落何方。
严丽丽望向出神的南笙,突然开口问道:“今天大堂里跟你在一起的那人是苏轶吧?你跟他,现在怎么样呀?”
夜色朦胧,南笙虽瞧不清严丽丽的神色,但也显然听出了她的关心和担忧。她轻蹙着眉头,脸上有着怅然若失般的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才是准确的,如果说两人是清清白白的,只是简单的上下属关系,但心底的那份隐秘的悸动却骗不了自己。南笙有些难过,呢喃般地说道:“我好像确实放不下他呢,但也不敢再和他重新开始了。我害怕再经历一次失去,我受不了的,他就像是天边的云雾,总是虚无缥缈的,看不清也抓不住。如果注定要失去,那我宁愿从来没得到过,那样我最多只是心里多了些遗憾,却不会经历失而复得却又再度失去的痛苦。”
严丽丽心口轻颤,那种明明近在眼前却恍如远在天边,无论你如何努力也抓不住的感觉是很绝望的。倒不如彻底了结遗憾,即使最后仍痛苦失去,却也能浴火重生了。
严丽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挪到了南笙的旁边,她伸出右手,掌心轻缓地贴到了南笙的心口上。
温热的肌肤相触之感让南笙忍不住脸红,即使她知道她没什么意图,但也有些窘然。
严丽丽朝南笙眨了眨眼睛,风流一笑,她说:“其实你的心早就把答案告诉你了,不是吗?只有回不了的过去,没有到不了的明天。而且现在的你们,难道还怕会被时间和距离给打败吗?”
南笙的心怦怦直跳,这些话就像是钩子般牵引出她心底那丝丝缕缕的向往。也许是心有心魔,她当年其实也是被迫放弃的,所以这种不甘一直隐藏在心底。她以为她放下了,却又因某人的回来轻而易举地把她的论据给推翻了。所以她愤恨,凭什么你来去自如,我却只能等待和接受。所以即使心里波动得如同翻江倒海,她亦努力保持着那份支离破碎般的平静。
渴望、害怕、不甘......种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勾勒出她如今矛盾重重的模样,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明明自己是那么洒脱无畏的一个人。南笙想:她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