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将寻和他一府的仆从就这样人间蒸发了,柳府所有的痕迹都被清楚掉,甚至察觉不出来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
但……为什么?明明柳将寻才是这场战争中占上风的那一方,怎么就这样离开了?
楚鸺呢?叶修寒呢?柳将寻呢?人呢?
四个人四脸问号。
“虽说……柳将寻突然消失对我们有好处,但我总觉得不踏实。”棠溪雪蹙眉。
“绝对没那么简单。”珑鸣揉揉额角,但也只能说点套话,这次柳将寻的失踪,真的是她八辈子都没有料到的。
“现在怎么办?”梁水安搜寻完最后一个柜子之后也跟了过来。
“那便只能……暂且安定下来吧。”于北南叹息一声,“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四人同时沉默,气氛一下沉入低谷。
“也好,在师父醒来之前,把银清殿料理好。”珑鸣声音疲惫,话语中叹气声也明显,敌暗我明,守着不动才是最好的办法。
“打起精神,往好处想,我们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棠溪雪露出微笑,拍了拍珑鸣的肩膀。
“往好处想,我们,可以回家了。”
珑鸣怔住了。
可以回家了。
家。
四人看着残破不堪的银清殿再一次陷入沉默。
嗯……往好处想想,至少他们这几年不会因为没事干而空虚了。
“师兄!这些东西需要扔掉吗!”转眼两年已过,珑鸣换上一身轻装,撸起袖子干活,此时正踩着一大堆被烧掉一半的木头朝着于北南喊话。
“你放在那里!我来就好!你去帮梁师妹她们收拾一下室内!”于北南起身抹去额角的汗珠,朝着珑鸣方向奔去。
于北南轻功使得很好,没几秒种就到了珑鸣身边。从这个视角来看,于北南比珑鸣要高半个头,珑鸣需要微微抬脸才能看到于北南的眼睛,这么看……
也蛮好看的。
“想什么呢?”于北南微微笑,背起那一捆木头,弯腰直视着珑鸣的眼睛。
“想你和楚鸺谁高。”珑鸣逗趣着。
“嗯……这个……”于北南似乎有点诧异珑鸣竟然会去想这些,表情有点无奈,“你看不出来?”
“太久没见楚鸺那厮,我连他脸都不记得了,还记得他身高?”珑鸣戏谑地笑笑,“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去记着他一个叛徒?”
于北南闻言失笑,伸手揉了揉珑鸣的头发,转身朝着后山去了:“那你为什么要想我和楚鸺谁高?”
珑鸣一时间大脑烧坏了,不知道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把楚鸺扯出来和于北南比身高还是在震惊于北南为什么那么熟练的揉自己的头发。
年少的珑鸣,还是单纯又懵懂,面对任何情感都十分小心,天真而简单……
于北南背着木头上了后山,走到半路就看到地上一大滩已经干掉的血,他沉默片刻,先是淡定地丢掉木头,然后蹲下身查看那些暗红色的血迹。
珑鸣那天实在是太累了,又觉得没有人会有时间去后山,就干脆没有管那一大滩血,结果这才过了一天就被于北南看到了。
师父那天晚上突然消失,应该没有雨晴说的那么简单。
于北南两根手指抹了一点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干涩的铁锈味扑鼻而来,不过其中还掺和了一些别的什么……
心中突然感觉不好,于北南纵身一跃回到银清殿前院,寻找着珑鸣。
“师姐,完好的房间只剩这两间了,在我们完工之前,咱们三个挤一挤吧……”梁水安语气无奈地收拾着房间里的灰尘。
“这个我倒不在意……不过仅凭我们四人,真的可以复原银清殿么?”珑鸣的轻叹闯入于北南耳朵,他寻声望去,看见珑鸣在和棠溪雪一起整理着衣物。
“尽全力吧。”棠溪雪动作不慢。
“雨晴。”于北南脚步加快走上前,神情严肃。
“在。”珑鸣心不在焉的,她已经习惯“雨晴”这个称呼了,所以非常淡定。
“我还是不放心,不如我们在银清殿周围施一个结界?”于北南试探性地问。
“……”此时身体虚弱的珑鸣沉默片刻,她心知自己现在没有灵力去布施结界。
“为何不可呢?”棠溪雪站起身,朝着远处望去。
“也好,这样我们后面的修整更有保障。”梁水安也从门里走出来,靠着门框看。
“……好。”珑鸣无奈,但又不能露馅。
四人站在银清殿坐落的半山腰,抬头看着云山之巅,这座大山因离人烟较远,存在感很低,但它却实实在在是一座大山,高耸入云,常年屹立在这里。
而银清殿,就在这座山上。
山上最多的植物,是银杏。生于深秋,盛于深秋,时辰到了,山被金黄包裹,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