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这是一间不大但有点华丽的房间,地上铺着朱红色的地毯。一张宽大的红木雕花床,吊着粉蓝色的半透明织花帐幕,床边置了一只盆栽倚云松。一座小小的黄金宝鼎立在另一侧,里面传来幽幽的暗香。还有一扇屏风,上面画着几簇寒梅,置着几件女子衣衫。墙边立着一张梳妆台,桌面上铺着淡蓝色的绸布,放着一盘珠宝首饰,倒有七八样不同款式,一套硕大莹润的珍珠项链及耳坠,两只金烧玉镶宝风钗,两只金镶珠翠挑簪,一只碧玺珊瑚十八子手串。
发生什么了?这一切跟初到碧灵渊时很像。但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她看到了一扇门的轮廓,但打不开。门框上方置了两个铜制的烛台,正幽幽地燃烧着。
不会又换了时空吧?寒霜心头一惊。她回到梳妆台,在那圆圆的大铜镜中照了一照。哦,还是自己那张面容,只是略显憔悴了。
她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一应随身物品倒都还在,只是换了身衣衫。
只听齿轮转动“咔嚓”一声响,门开了。一个暗金色衣衫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抹威严的笑,一头长发却是暗红色。他手上还拿着三幅画轴。
那男子饶有兴趣地看了寒霜一眼,把三幅画轴一同挂在墙上。上面画的是三个女子,衣衫发髻各不相同,一个着的丫鬟装,神色惊慌,倒像是那日城主府的场景;另一个穿着日常外出的衫子,头上别着一只娇俏黄花,仪态大方、笑语嫣然,倒是个春日休闲逛街的样子;第三个则穿着闺中小姐的一身紫色锦服,衣料甚是华贵,挽着宫髻,簪着两只凤钗,飘着长发,眉眼深邃,三分媚态。那三幅画上的女子容貌都跟寒霜一模一样。
那男子看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不禁哈哈笑将起来。
寒霜问道:“你是谁?我在哪里?”
那男子却不答,只叹道:“这绘画之人也算是高明了,抓住了该有的神态和样貌。不过跟真人这么一比较,这画就甚为拙劣了,简直四不像。”
寒霜换了语气,怒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关着我?”
那男子道:“哈哈哈,这里可不就是天幽楚家。美人莫惊,一般人,我还不请她来呢。”
那男子从上到下留神打量寒霜好几遍,目光甚是大胆放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竟然有三个人让我帮着找你,城主要抓你,我那个弟弟要找你,竟然连祖奶奶也要抓你。你说,我把你交给谁才好呢?”
寒霜不明白。天幽城主通缉我便罢了,怎么还有他弟弟和祖奶奶?
“你弟弟是谁?”寒霜问道。
那男子又笑了,叹道:“你不记得他?可怜啊可怜啊。他日日念着你,你倒全然没把他放到心上。你可还记得楚青山这个名字?”
楚青山,可不就是在风花雪月楼弹琴的那位公子?便是因为他,好好的一座风花雪月楼被拆了。哦,是了,他当时介绍说他是天幽城人士,又姓楚,原来竟然来自天幽城赫赫有名的楚家。
“楚公子找我干什么?难道……难道是为了报那日风花雪月楼打架之仇?”寒霜心里甚是沮丧,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如今到了他的家里,岂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那男子似乎更觉有趣了,笑道:“哦?你竟然是这么想的?我那傻弟弟跟我说,你当初那一脚踢得他有多重,他念你的心就有多深。”
寒霜辩解道:“当日那一脚可不是我踢的。打架的也不是我。我只是恰好在场观看罢了。”但语声越说越弱,只因自己心里底气也甚是不足。动脚的是易天没错,但易天是她的侍卫,跟她踢的又有何区别。
易天!是了,她还要去找易天。
寒霜恳求道:“你可愿放了我?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那男子上前一步,懒洋洋地笑道:“很重要的事情?哦,是了,你是碧灵渊的圣女,难道是要想办法颠覆我天幽城?”
寒霜心头一惊,“你……你怎知我就是圣女?”
但是她看了看那第三幅画像,便知定是赛宝大会当天楚家有人见了她的样子,画了回来。想必就是他祖奶奶了。可是我跟一个老人家能有什么仇恨?
那男子离得更近了,忽地揽住寒霜的纤腰,抓住她的双手,一张脸贴到寒霜耳边,轻浮笑道:“你惊慌失措的时候,这双眼眸反而更让人心动了。那画虽能描出你的身姿,竟画不出你半分神韵。怪不得城主那等暴脾气的人,也不舍得杀你,只是派人满城搜寻你。”
寒霜用尽力气挣扎着,一动也不能动。胸中反而升起了一种奇怪的麻痒感觉,禁不住喘息起来。自从与易天在破庙定情之后,她体内灵力似乎觉醒得更快了。只要有男子靠近,身体便有一股忍不住的嗜灵饥饿感,越发难以抗拒男子的肌肤接触。
“我那傻弟弟向来眼高于顶,看不上多少名门千金,不想倒被你迷了心智。我特地让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