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沈白玉回头,那歹徒已消失得无影无终,只是头上这熟悉的嗓音………
沈白玉抬头,一张熟悉的玉颜映入眼帘,竟是世子!
江祈年言笑晏晏,“数日不见,竟再次相遇,沈女郎近日可还好?”
沈白玉勉强一笑,“竟是世子,当真赶巧。”
“在下也觉着赶巧,不若移步一叙?”
“出门匆匆,尚未告知家母,只怕…….”
“沈女郎当日在侯府口口声声说要嫁我,仿佛还发生在昨日呢~”
沈白玉咬牙,“好,我们移步叙叙。”
江祈年笑得人畜无害,缓缓打开一柄折扇,故作惊讶:“沈女郎又有空了?”
沈白玉见状也笑了,“世子相邀,哪有无空的道理?”
“沈女郎这张嘴可真是巧得很,”江祈年眉梢一挑,倒觉得若真是将这沈白玉迎进门,也甚为有趣。
毕竟一个人想反抗却反抗不了的样子,最有意思。
还是那银霄阁,同样的靠窗的位置,只不过却换了个人。
沈白玉尚且不知父亲曾来过此处,只眉眼垂着,不多看一二。
“沈女郎如此拘谨作甚?在下又不吃了你。”
江祈年亲手煮上一盏茶水,轻袅的水雾于壶中升起,又消散于空中。
沈白玉已知自己给沈家惹了不小的麻烦,如今哪还敢在这等人面前放肆,只勉强道:“世子尊贵,小女哪敢冒犯。”
江祈年似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轻笑出声,“原来沈女郎倒还知道冒犯二字,真是稀奇,看来令尊说你在府中闭门思过,倒也出了些许效果。”
令尊?沈白玉皱眉,有些惊愕,“你见过我阿爹?”
“苏叔本是我父生前麾下大将,我们怎未见过?”
“只是可惜啊,这见面便是替你解释致歉,难为他的护雏之心了。”
阿爹竟然来找他道歉,沈白玉眉眼微动,满心不忍,终究是她冲动了。
她终于抬眼,眼神中带着悔意,“当日我初来京城,性子放肆,冒犯了侯府,还望世子见谅,饶了我这脾性,切莫与小小沈家计较。”
江祈年眸子下拉,心中有些不适,他轻叩木桌沉吟片刻,道:“沈女郎这是悔了?”
“悔了。”沈白玉信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向来认错态度积极,坦言道。
可江祈年却不满意了,如此便悔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颔首道:“可我却不接受沈女郎的歉意呢。”
“你想怎样?”沈白玉忍住性子。
江祈年起身,推开折旧雕花木窗,任由窗外的寒风侵袭,顷刻,他回身笑道,“我向来为人坦率,答应了沈小姐的事情就不能后悔,如今侯府聘礼已备齐,只待沈女郎点头,便可红妆十里迎女郎进门。”
“女郎如何看?”
沈白玉愣住,像是听见什么玩笑一般,“世子还是慎言。”
“我江祈年一言既出,岂有玩笑的意思?”江祈年笑道,“当日女郎舍身为我,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以身相还才能抵这救命之恩。”
“世子倒是不必如此,”沈白玉笑得难看,“明日我便会随阿娘回漠城,只能拂了世子好意。”
“哦?明日便回么?”江祈年难得惊诧,竟不知苏清道动作如此之快,即刻便送妻女出城。
他回想着方才沈白玉之后跟随之人,嗤笑道,只怕出不了城门三十里罢。
沈白玉脸上勉强,心中却有些许畅快:“家命难违,只怕辜负世子好意,小女愧疚。”
江祈年一直观察着沈白玉,见她这沾沾自喜的样子,有些好笑,“沈白玉,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怕挑明了给你说。”
“你当真没发现你父亲带你们入京,而你母亲又急着带你回漠城,有蹊跷么?还有方才跟随你那人。”
沈白玉神色变得僵硬,玉手不自觉扭紧手中绣帕,“世子什么意思。”
看着眼前这白玉雕琢,养得娇嫩单纯的小女郎,江祈年心中升起一股恶意,他眼神发凉,嘴角却扯出一抹笑意,“你们沈家,早就被盯上了。”
“如今只怕重重眼线都盯着沈府,你们当真出得了城?”
日落西山,天色渐晚,窗外街巷上又开始热闹起来,吆喝的吆喝,嬉笑的嬉笑,可沈白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心蔓延。
“世子……当真会开玩笑。”
江祈年冷呵一声,细数苏清道自进京以来的种种行径。
夜探宋大人官邸。阿爹来信沈府说是店铺忙碌,清算货物。
暗窥兵部侍郎私宅。阿爹来信沈府说是账目繁重,彻夜清点。
打探镇远侯旧部。阿爹来信说是城外来一批新货,要亲自去接手。
…………
沈白玉越听越心惊,直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