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力,脸色苍白,瘫软在座椅上。
“当真?”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江祈年冷眼看着窗外,不置一词,任由沈白玉起身恍惚离去。
待有些虚浮的脚步逐渐远去后,江祈年这才侧眼,眸中似有,轻喊一声,“文墨。”
暗中的人影隐去,随沈白玉离开方向而去。
室中又余一片寂静,江祈年长身孑立,看向繁闹的巷陌,眼中似有万尺苍波,死寂,阴暗,深郁。
沈白玉并未选择回家,而是直奔沈家名下的小铺。
当初阿爹在漠城时,口中信誓旦旦,定要将沈家驼商的货售往内地,让沈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阿娘为了支持他,甚至还和祖父大吵一架,亲自清点货品,带着白玉随其进京。
当时懵懂的白玉只晓得跟在阿爹阿娘身后,只晓得阿爹要来京城挣大钱,可如今……….
阿爹究竟要做什么!?
沈家店铺取名域外,言简义骇,就是卖些西域来的玩意儿,大的有各种精美制作的披肩面料,上边是带有西域特色的花纹,小的是各种充满异域风情的摆件,酒壶水杯、小象、骆驼、神鹿等,还有一些乐器。
店里头的掌柜识得沈白玉,见小姐来了,立即笑着上前:“小姐今儿来看看铺子?”
沈白玉摇头,“我阿爹呢?”
掌柜愣住,“老爷?他今日没来店铺啊。”
“阿爹不常来店铺?”
“也不是不常来,只是老爷一般来查看几番便走了,不曾久留,”掌柜挠头,不晓得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老爷行踪。
沈白玉小脸白得吓人,一时对江祈年的话信了大半分。
且不论阿爹为何要做这些,要是他真在做,被发现了岂不是………
沈白玉越想越后怕,连连跑回家中,多银老远就看见了小姐的身影,笑着迎了上来,却被小姐难看的气色的吓住,担忧道:“小姐怎的了?”
此时已快到用晚膳的时候,沈白玉拉着多银的手喘气,问道:“我阿爹呢?回来了么?”
老爷?多银回道:“老爷刚让人回来捎信,今天铺子忙,他晚些时候再回来。”
铺子忙…….
沈白玉心跳得越发快了,甚至忍不住,欲直接去问阿娘。
心念刚过,沈蓉便出现在眼前,头戴一根素色银发簪,见白玉跑得狼狈,言语中有责怪意。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跑得这么急?小心你这小身板又染了风寒。”
“阿娘……..”沈白玉言语呐呐,不知阿娘是否知情………
沈蓉敏锐察觉到白玉的异常,皱着眉头关切道:“怎么了?出去了一趟,跟魂丢了似的。”
沈白玉摇头,“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了么?”
“自然,明日你忠叔先带着行李上路,我们在后头慢慢去,你不是抱怨着来时匆忙,不曾好好看看这一路风光么?此行离去,我们走个个把月都行。”
沈蓉盘算着路上的时间,思及家中的阿爹,笑道:“你祖父早已收到消息,在家备上清酒,待我们回家一叙。”
沈白玉脑内一片混乱,一会是跟踪她的人,一会是不知去向的阿爹,一会又是江祈年对她说的话,一会又是阿娘口中细致的盘点。
她勉强的笑了笑,“阿娘,我今日出去有些累了,可否让我先歇歇?”
沈蓉顿住,仔细打量了女儿一番,见她眉眼皆是乏意,并不是发现了什么,才道:“也好,明日路途颠簸,你且先去好好休息,多银,你好好陪着小姐。”
沈白玉起身行礼,回阁只简单梳洗,便上了榻,虽双目阖着,却无半分睡意,而戌时左右,一声窗户轻叩让沈白玉惊觉,她起身推窗,窗前仅有一张素白信笺。
上写:辰时,柳荫坡有伏。
沈白玉被吓得手抖,差点拿不住薄薄信纸。
镇远侯府。
文墨站在江祈年身后,满脸不解。
“公子既已提点那沈家女郎,为何又还要送信一封?”这极有可能暴露他们暗处的人手。
江祈年侍弄着院中的幼嫩白玉兰,这是今年刚移植的苗,还稚嫩得很。
良久后,他才温声道:“既要马儿跑,得多多喂草才是。”
至于这马是吃还是不吃,得看它自己了。
江祈年只不过是给了个机会罢了。
竖日,沈白玉一夜未睡,满脑袋都是昨夜那封信,一大早,她便起身跑到府门口,见忠叔正和下人们清点行囊,满是焦灼,望见小巷外那顶在京城购置的宝石水晶星星点缀的华贵轿子时,她急中生智。
“忠叔,装一些东西在那轿子里,把轿子用马车拖回去吧。毕竟是京城买的,丢了怪可惜,给我阿爹用,又委实有些不像样。”
忠叔点头,笑着道:“这就给小姐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