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洲和玄英自院子内而出,避开了巡防的护卫,从高墙一跃而出,从乡间小路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处民房。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只平房内透出了一丝光亮。
玄英上前,有节奏得叩响了大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见到谢南洲和玄英毕恭毕敬得行了一个礼
“公子,玄使”
黑衣男子领路推开了一道暗门,一推开就见里面几个同开门男子一般穿着的黑衣男子成排站开,站在了瘫坐在圈椅上的夏首身后,而夏首面前,正是刚被带走的那个男子,上身□□被高高吊起,悬挂在刑架之上,未着寸缕的上身伤痕累累,气息微弱,见到有人进来,双眼无力的微抬,看着谢南洲,嘴角扯起了一个讥讽的笑意。
而夏首见到谢南洲进门就从椅子上弹起,用手掸了掸椅面
“公子,您来啦,坐这,坐这”
谢南洲径直绕过堆在地上的刑具,一掀衣摆大刀阔斧得坐在了圈椅之上。抬眸看了看挂在刑架上男子,眼神凉薄。
“审出什么了?”
“公子,这厮的嘴颇硬,上了几种刑,都未曾开口”
这答案,不是谢南洲想听得,谢南洲转动着手中的竹节玉佩
“你让我来,就是想告诉我,什么都没有审出来吗”
语气淡然,夏首的后背却发凉。
“把人弄下来”
夏首话音落,两个黑衣男子跨步而出,上前将男子从刑架上解开,一左一右架着男子离谢南洲近了些,然后将男子一甩,男子瘫在谢南洲不过几步的地上。男子裸露的后背也就这样露在了谢南洲面前。
谢南洲本随意一扫,扫到了男子后面的烙印,眼神一紧。站立在谢南洲一旁的玄英自然也看到那烙印,跨前一步,蹲下身子,细细查看那烙印的纹路。
半响,玄英起身,回到谢南洲身侧,弯腰靠近谢南洲耳畔
“公子,确实是军中死囚印”
大元国中军纪森严,自称一派,触发军纪由军中自行处罚,不过任何衙门。对于那些判处死刑的士兵,都会肩胛处烙上死囚印,印记独特与一般死囚不同。军中守卫森严,且死囚从判刑到处刑大多不过几日,甚少能有军中死囚逃脱,而地上的男子,俨然就是一个军中逃囚。
“公子,此人后槽牙还藏了剧毒,不过都已经被取下了”夏首使使眼色,黑衣男子又上前将男子挂回了刑架之上。
刑架上的男子已虚弱不堪,但眼神却丝毫不退让,后槽牙被拔,丝丝血迹从唇角滑落,唇舌含糊。眼睛闭上不再多看谢南洲一眼。
成王败寇,自己从未打算活着,但想从他嘴里屈打出话,那是绝不可能的。
看到了想看的,谢南洲起身
“既然硬的不吃,那就来软的,让春阳来一趟”
说完,便带着玄英推门而出。
目送谢南洲离开,夏首回身,走到刑架前,拍拍男子的脸
“我劝你还是招了吧。”
男子依然双眼紧闭,不看他一眼。
夏首叹口气,何必呢。
谢南洲和玄英又原路返回了院子,越过城墙时,抬头就能看到那庄子里高高的楼阁,楼阁上灯笼高挂,一片明亮。
已至子时,往日早早就寝的辛青辞躺在床榻上,手中摇晃着那金色铃铛,叮铃叮铃。她有些难以入眠,她思索不明白,谢南洲既自小与她相识,那为何祖父从未提过,谢南洲也从未来过信,祖母和两个舅舅也似乎不知道此事,谢南洲又如何在珹州与自己相识。
内心有许多许多的疑问,辛青辞思索着思索着,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昨晚睡得迟,辛青辞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推开窗柩,暖阳当空,积雪消化,山间的树木渐显绿意,那寒意也消散了不少。
花朝给辛青辞梳理着乌发,轻轻拨开辛青辞脑后的伤口,伤口只剩下一道粉粉的疤,过些时日,头发就可重新长出来了。
“今日不出门,简单些就行”
花朝应声,轻手轻脚给辛青辞梳拢头髻,门外茶秋端着午膳进了门,身后跟着顾管家。
“大小姐”
“可有何事?”
顾管家行了礼
“谢公子让老奴替他向大小姐请辞,谢公子的友人因备考春闱入了京,如今就在谢公子府上,谢公子得回上京去了”
辛青辞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顾管家,昨日谢南洲也未曾和她说起此事,怎么突然就要走了。辛青辞沉默不言。
“早间上京谢公子府上来了信,想必谢公子也是早上才收到的消息,这才如此突然。”
花朝将一支素雅的玉钗叉入辛青辞的发髻,拿梳子顺了顺发尾,便将梳子放回了梳妆台上,辛青辞的发髻也梳好了。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辛青辞从梳妆台前起身,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