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圆桌前,桌上茶秋已经将午膳都摆好了。没用几口,辛青辞便没了胃口,让茶秋将午膳撤下。从房内而出,依靠在楼阁的栏杆之上,整个庄子尽收眼底,小路上下人们步履匆匆,手中搬运着箱笼。
辛青辞觉得有些胸闷,转身回房,一把将房门关上,把自己又埋进了床榻之中。
“昨日伤口才裂,今日就回京,疼死算了”
谢南洲院子里,下人手脚麻利,不一会,就将院子中的东西收拾规整妥当。谢南洲坐在树下喝着茶,院中下人来来往往在搬运着箱子。
今早天不过刚擦亮,夏首和春阳就回到了院子,春阳一脸平静,净着手,夏首将手上的纸递给了榻上刚醒的谢南洲,一目三行,谢南洲很快就将纸上的内容看完,递给了玄英,玄英接过,走到了还燃着的烛前引燃了纸张。
“又是崇州军”那男子同前些勾结蛮人的杨洪一样,都是出自崇州。
“昨日的赌坊查一下,还有你亲自去崇州一趟。”
夏首领命,应了声“是”。神情严肃,再也不见往日的随性。又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了谢南洲。
“莫言公子来信,他已经到了上京,希望公子早日回京,有要事相议”
“那今日就回京吧。”
“啊”夏首震惊,那严肃样未保持两息便破了样。“只怕夫人那会生气吧”
谢南洲捏捏涨疼的眉间,指指放在桌上的一个匣子“把桌上东西送去”
他在庄子上已经待了月余,他在庄子上,辛青辞行动也不便。庄子上难得的清净,他想让辛青辞在庄子上过的舒心些。
谢南洲走的安静,庄子内嘈杂没多久就归于平静。
辛青辞还躺在床榻上,怔怔得看着头顶的床帏,茶秋叹叹气,只坐在一旁低头算账。没一会,就见花朝一脸兴奋得从外蹦入房内,手上还抱着一个长匣子。
“小姐,小姐,这是谢公子给小姐留下的”
辛青辞看见了花朝手中的匣子,别过头,不说话。
花朝看看匣子,看看床上无动于衷的辛青辞。
“小姐不要啊,不看吗。小姐不看的话我就打开了”花朝提高音量,将匣子放到案上,瞥了眼辛青辞,佯做要打开的样子,手碰上匣子刚打开锁,就听床榻方向传来闷闷的声音“给我吧”
“好咧”花朝将匣子抱起,走到了窗边,将匣子放到了床沿上。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轴画轴,画纸颜色暗沉,已有年头,花朝轻轻将画轴捧出,呈到辛青辞面前。辛青辞挪了挪了位置,留足了空间给画轴,解开画轴上的系绳铺开。
花朝发出了一声惊呼。
画纸上画了两孩童,一个女童,一个男童,男童显然岁数大些,身量和身型都高些,女童稚嫩许多,不过四五岁左右的样子。画中男童女童身处花园丛中,女童一身红色襦裙,男童一袭白衣,男童正垂头看着女童一脸宠爱,女童手中则捧着一红绸铃铛正递给男童,笑的天真无邪。
“小姐,这画上女童拿的铃铛不正是你昨晚带回的那个吗”
辛青辞伸手,将手放在了画卷上的女童脸上,摩挲了两下。
这便是他们幼时的场景吗?
将画卷重新卷起,放回了匣子中
“放起来吧”
看了画轴后,辛青辞的心绪好了不少,晚上用膳都多用了些。
谢南洲走后,顾立行也不在庄子上,辛青辞又恢复了一人在庄子的日子,整日赏花下棋登山看景,好不自在。
谢南洲回京后,常派人往庄子上送着东西,都是各地的新鲜玩样,旬假时,顾立行来了庄子一趟,也带了不少物件,结果发现自己带的东西不如谢南洲送的,郁闷了一会。听顾管家说元宵夜,是谢南洲陪着辛青辞出门赏花灯,更是气闷,回到上京就冲去了谢南洲府上。结果是怒气冲冲的进去,满脸笑意的出门。
出门身边还多带了一人,谢南洲进京考春闱的好友:徐莫言。
自此,顾立行出门赴宴时,身边常常会带上此人。
顾立行从兵部轮值到了户部,新的事务让他忙的脚不沾地,因此好几个旬假未曾到庄子上,庄子上也早已花红叶茂。庄子的人也退去了冬装换上了轻薄些的春装。
午后,茶秋在花园内给辛青辞摆上了桌案还有画纸颜料,花朝捧着热气腾腾的糕点放在了案边。
春风拂面,花香浓郁,小鸟轻啼,辛青辞满意得看着桌案上画好的图。放下画笔,茶秋捧来了一盆清水,辛青辞将手浸在水中,净着手。花朝适时递上手帕,替辛青辞的手擦净。
顾管家步履匆忙,从花园小径而入。站到辛青辞面前时,还喘着粗气,显然是跑过来的。顾管家一贯从容,甚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怎么了”
“大小姐,长公主回府了”
什么?祖母回府了?祖母不是在国清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