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阿雅可真是望眼欲穿。我呀,可都没见她对我那么热心哩!”
荣雅被揭穿心虚气的跺脚:“沫玉,你就编排我吧!”三个女孩打打闹闹的,就这样你推我推地入了相府内院。
林倾墨由这两人领着,踱步到了言家的后院,经过步廊迎面就可以看到有一个很大的荷花池塘,隐隐有花香气由远而近飘来。遥遥看去,还有一个池上亭袅袅婷婷地立在那儿。
待三人走近,早已等在那儿的两个小丫鬟恭敬地将亭子上的白帘掀起,林倾墨跟着她们落座后,她们又动作迅速地端上了茶水和糕点。
林倾墨笑着摇头:“不愧是相府,规矩是极好的。”言沫玉挥手示意小丫鬟离远些,不解的询问道:“阿墨,肖王府的人是对你不好么?”
荣雅脸色一沉,语气不好,“哼,怎么会好!昨儿不还来了一个狐狸精,阿墨这才入了王府多久,这就纳了一个,让下面的人怎么看她!”
林倾墨笑着安慰她们,“你们放心吧,那个女人可算不上什么狐狸精,也不知道晋王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且看着呢。”
言沫玉眉头紧锁,目光带着掩饰不住的浓浓的担忧,“阿墨,我听说肖王殿下不太好相与,你行事举止可要万分小心,须得小心被抓住错处,晋王殿下之前送去了六个美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了……”之前六个听说都是一等一的貌美艳丽,这次莫非反其道行之?又或许,肖王其实是个喜欢丑的?
“好啦别担心太多了,”林倾墨不忘把精致的桂花糕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个侍妾啊,看似嚣张跋扈的很,其实上,这样的人也越好把控。”
可是,言荣两人还是忧心忡忡的,面前的茶水凉了竟不知,显然还是担忧邱夏害她。
林倾墨优雅地端起茶杯小啜一口茶水,“放心吧,我没这么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怎么说还挂着东黎公主的封号,无论如何,殿下也会给东黎留两分薄面。”
她没说,宋洵是不会动她的,毕竟她可是他专门的大夫、肖王府的座上宾。
怕她们再言其它,林倾墨赶紧又转移了话题,“还有一个半月就到皇帝生辰了吧。听说今年北域下令大办,在皇宫大摆筵席三日三夜,邀请各大小国、宴请所有高官及其家眷,沫玉应该也会参加的吧。”
言沫玉沉默地瞅了一眼荣雅,略一点头。
林倾墨又看向了荣雅,“届时能跟好友喝上三五杯,共商雅乐歌舞,实我孤身一人身处异国之幸。”
荣雅惊愕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有恐惧和抗拒,以及一晃而过的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摇头了。
“雅雅你知道么,”林倾墨伸手过去握住了荣雅发白的手,“在你父亲那里,我见到了夏王殿下。”
荣雅脸色“唰”地苍白了起来,猛地抬头却撞入了对方的眼底如深邃的星辰与大海,是那般的宁静与安谧,同时也是那般的给人心安感。
林倾墨垂下了眉眼,“他见了那枚紫云木牌,很是激动……我也大致猜出了你们的事情,怎么,你是打算当缩头乌龟,一辈子就这么躲着他?”
荣雅和宋宸之间的心结也该解开了,从那天苏顷揭穿荣雅的身份就可以看出来,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有走出四年前的阴影。
不管是以朋友的角度,还是站在肖王妃的位置,她都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或好或坏,始终应该画上一个最后的句号,而非徒留一个逗号,留下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荣雅的身体微微颤抖,手不由得抓紧了衣袖,那些自以为被深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爱与恨,好似被人血淋淋地挖了出来,放在阳光下公示于众。
“初次见面,忘了告诉你,我叫宋宸。姑娘可记好了?”当年少年笑的少年。他的笑容是多么的明媚,她当时怎么就愣着,红着脸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呢。
言沫玉见她面色惨白,便握住她冰冷的手,“好了,很痛苦就别再想了!”
“不!”荣雅瞳孔微缩,竟然推开了言沫玉,红着眼双手抱着头。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晚的宋宸,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翻身下马的一袭令人刺目的红衫,他玩世不恭的嘴角噙满了严肃温柔的笑意,却是对着那人说道:“凌小姐,你可愿成为宋宸的夏王妃?”
她站在和这对相拥的新人不远处,隔着一条不宽的桥,站的如此之近,心却是相隔如此之远。一时纷纷扰扰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了绝望和窒息,心里被抽走了一块后,她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如果你爱凌宛舒,为什么你要来招惹我?宋宸?宋宸!
荣雅深吸一口气,逐渐把情绪平复下来,“我四年前的事情,阿墨想听一听么?”
林倾墨平静地坐着,可那眼神却传递给了迷茫的荣雅以无限的安慰和决心。
是啊,整整四年了到底也该走出来,她若是漂浮在海上不着目的的孤舟,阿墨就是指引方向的一盏明灯。
听见她轻叹一声:“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