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血珠分居一头,在数息间碰撞、相隔开。
结果已经很清楚,刘庆同宋子庭,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反而还恰恰证实了宋子庭长孙、夏王世子的身份。
皇上不可置信望向了凌宛舒,震撼得完全说不出话,似是没从刚刚的检测结果中走出。
“陛下现在满意了吗?”
凌宛舒慢慢拭去喷溅在脸颊上的血迹,面无表情跪在地上说。
好半天才回过味来,皇上恢复了惯有冷峻口吻,下旨道:“看在你仍乃长孙生母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禁足于溥恩寺,今后就为庭儿的下半生祈福吧。”
溥恩寺隶属于皇家,伴青灯古佛祈祷余生的,实则多是一些年迈的太妃、获罪的宗室女眷,待遇不免清苦。
凌宛舒跪谢,深深落下一拜。
不知怎么,她的动作落在林倾墨眼里,却莫名有一种终于解脱的快感。
和已经混在麻木中的释然。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迎着皇上的质问,凌宛舒迟疑片刻,缓缓将目光抬移至宋宸身上。
静静坐在堂上的青年,华贵的墨绿色礼服整洁不染尘喧,一如初见般干净纯粹。
“夫君,攸妍真的很爱你。”
凌宛舒庆幸,此刻他们,背光而对。
看不到隐没在暗角下他的情绪,还有机会自我欺骗,幻想着他看不清她的满身狼狈,哪怕只是遮掩了一丝丝。
“还有和明郡主,偷了你的夫君,现在还给你。”凌宛舒笑得眼泪都抖出来了,“另外,对不起。”
欠你一声抱歉真是对不住,但再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如此选择。
宋宸是她一生爱而不得的美好。
从第一天编造这场美梦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粉骨碎身的准备。
牧煦雅深吸一口气,脸上泛起轻松之色,终是什么话也讲不出口。
过往是是非非,斑驳如过溪之石,纵然烟散消弭,却踏雪留迹于心。
凌宛舒被侍卫带离后,宋子庭才从桎梏中解脱出来,他不明白母妃发生了什么,放开嗓子哭嚎。
皇上揉捏着眉心上的疲意,只好让太监把人送到宋宸那边。
眼看闹剧即将迎来尾声,可是一股不祥总是萦绕林倾墨心头,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还没结束。
下夜宴结束,大部分宗室走的走散的散,留下几个成年皇子收拾残局,那几个王妃得了空便凑一起八卦。
林倾墨跟她们聊不来,索性陪着雅雅说话,谈及刚刚发生的事情,她说:“我总感觉怪怪的。”
“你是指……”
“对的。”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雅雅也察觉出了问题。
凌宛舒为什么会突然杀人,还有这么一件重要的肚兜丢了,凌宛舒居然完全没发现等等,那股莫名的不安告诉自己,疑团之中还有疑团,有人在暗中控制事件走向。
适逢裕禄趋入太启,附在皇上耳边密语,动作引起了众人的侧目。
“他们说了什么?快说与我听听。”牧煦雅知她耳力好,兴奋地压低声音问自己。
这丫头怎么咋咋呼呼的,林倾墨轻笑,将听来的简单说了:“裕禄说凌老太傅在外求见,我看八成是为他那个嫡长孙女来求情的。”
“怎么,你对老人家怎么求情感兴趣?”
牧煦雅果然失了兴趣,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
林倾墨哑然失笑,戳了戳她光滑的大脑门。
雅雅不感兴趣是好,可是上面的人可有的头疼了。
料到凌府会有所动作,但没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甚至连久未露面的凌老太爷都惊动了。
“宣。”皇上为此颇为苦恼,魏皇后倒是善解人意,一直温言安抚着他。
凌氏的老太爷退仕已久,因为年岁已高并不常露面的关系,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七十多岁的高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迈了进来。
小太监跟在屁股后,欲搭把手却反被老人狠狠瞪了一眼,吓得手悬挂在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牧煦雅一副有好戏看了的表情,不由分说拉着林倾墨坐下来,顺势推过来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果盘,说边吃边看才有意思。
林倾墨来不及疑惑刚还嫌弃无聊的人,现在居然有闲情看戏。
还有……这哪来的果盘?没记错的话,刚才太子妃都让人给撤走了。
“您老怎么突然来了,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好让学生招待招待您。”
皇上呵呵假笑,躬身下阶去迎。
“陛下认一个老头子作师长干甚,老夫可消受不起!”凌老太爷并不领情,老人家胡须花白,倒竖间自成一股威严。
“呐,阿墨,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