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英。”江时锦在骊儿的屋中看到她,便打了声招呼。
“袁姐姐,你怎会在此?”虽然有些疑惑,楚英还是摆出一副喜悦的神情迎上前。
“哦,那天路过花园,看见骊儿跪在地上,经过这里,就想看看她的膝盖是否好些了。”
“她呀,已经好多了。”她面色不变,指了指窗外,“正在庭院里扫落叶呢。”
“都快入春了,还有叶子往下掉吗?”
“有的,栾树,果实像灯笼的那种,一到二月就撒地满地都是,踩下去还有黑色东西溅出来,所以一定得及时清扫。”
“原来如此。”江时锦瞅着她,问,“你不去么?”
“我正收拾东西呢,马上就去。”她连忙低下头,拍落手中的□□。
越过她的身后,桌面上摆放着食谱和一些干花瓣。
“你还在研究新的点心样式?”
“嗯。”楚英的眼光左右闪躲,随即背过身去收起那些道具。
“待会一块去吧,我想看看栾树的落叶。”
就在她心虚之际,江时锦忽的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道。
“好啊,袁姐姐喜欢,我当然乐意奉陪。”
她只站着等了一会儿,楚英就主动挽上了她的胳膊,甜声道:“走吧。”
袖子中的手动了动,她挪开脚步。
“走吧。”
花园中,普遍荒凉,枝干光秃秃的,只有几片叶子摇摇欲坠。
“那就是栾树了。”
顺着楚英的手看去,一块地上堆满了金黄和枫红的灯笼叶片,和一路看见的秃枝相比,那几株树上仍保留着华盖。
“堆得这么厚,想必你们打扫起来很辛苦吧。”
“是啊。”楚英无奈地叹口气,拾起扫帚慢腾腾往远处挪。
她站在原地看了会,直到那些侍女陆陆续续地出现才主动告辞。
楚英擦了把额头的汗,头都像是抬不起来了,然而仍能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她。
看着看着,江时锦忽然蹦出一句。
“这么累的话,适当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对方却笑着摆摆手。
“被夫人看见了可不好。”
江时锦沉默了,她驻足在原地,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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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一向肃静的府邸忽然变得喧嚣起来。
侍女们正要就寝,以清也姑姑为首的一众侍从闯入房间,不问缘由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搜查。
骊儿惊恐地望着那些走动的身影,虽说都是女子,可她从未见过这些人,蒙着黑面,身形高大,动手利落,气势比看门的守卫还凌厉。
“找到了。”其中一人捧着一串钥匙对着清也道。
与此同时,其余几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恢复成原来的队伍。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跪在地上的侍女身上。
“不是我。”楚英不知所措,她不清楚自己身上何时多出了一串钥匙,但看那些人严肃的面孔,心底极大不安。
“带走。”清也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完全没有听她的辩解,那些人举步上前,楚英慌忙摆手,大声叫喊,“你们要做什么!我是无辜的……唔。”
一块布团塞进嘴里,堵住了余下的呐喊声。
不由分说,那些人带走了她,只留下一地狼藉和面面相觑的姑娘们。
楚英一路被拖着来到肖夫人的房间。
层层帷幕掀开,她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位代王府女主人的尊容。
秀丽静美,是她往昔偷看的评价,只是此时,那些形容早被抛至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从背脊往上延伸的惊寒。
她被压在地上,一对瘦弱的肩膀直颤,泪水在眼眶处打转。
有限的目光中,一双绣花鞋出现在眼前,随后想起清也冷淡的声音。
“启禀夫人,我们在她身上找到了钥匙。”
“她是谁?”肖夫人接过那串钥匙,塞进袖口时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
在楚英听来像是催命符,她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
“楚英,负责庭院扫洒的侍女。”
“楚英。”肖夫人低声说了一遍这个名字,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着,“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昨日给我送点心的那个。”
楚英的嘴被塞住了,但肖夫人的话重又让她燃起希望,她疯狂地点头。
然而肖夫人并没有让她站起来,那团屈辱的布依旧含在嘴里。
女主人不说话,谁都不敢出声,令人窒息的沉寂下,她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来人,把昨日的糕点拿去给太医查验。”
肖夫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出于本能的,她想要抬起头,然而还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