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问,这一介下人,敢擅闯北辰王府,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老奴是皇上身旁的人,郡主这话怕是逾越了!”那老太监看着锦予,握着拂尘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他陈棍光活这一辈子,先后随侍过两位皇帝,上至众臣嫔妃,甚至是当朝太后,哪个不是对他礼让三分,巴结讨好。还未曾听到过有人会和他这般语气说话。这口气,他陈棍光无论如何也不会咽下去的。
“本郡主今日若非是给皇上面子,你可就没机会再说出这句话了,毕竟上一个同本郡主这般说话的人,坟上的草都长得有三寸高了。”
锦予说的仿佛云淡风轻,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他。
而付念迟便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从始至终连半句话也未说,但他看着锦予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宠溺。
陈棍光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似的狠厉,直直地盯着锦予,仿佛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破,面目狰狞扭曲。
“郡主!老奴的命是条贱命,您若要杀要剐老奴自然不敢多嘴什么,但皇上那儿您也不好交代!”
居然还敢拿付绍承压她,锦予心里不免发出一阵冷笑。
上一世,付绍承最后之所以能动得了锦家,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对他的防备太低,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才让他钻了空子,在暗中培养了不少兵力,拉拢了多方势力,以至于他在付念迟离京后趁机对锦家下手时,他们才会措手不及。
毕竟,谁又怎能想到,一个看起来纯良无害,每每见到锦予都会追在她身后,乖乖的喊她一声“予姐姐”的少年骨子里竟会是这般心狠手辣。
锦予反手主动握住了付念迟的手,十指相扣。她微眯着眸子,目光里带着危险的意味:“放心,本郡主暂时还不会杀你,毕竟你要是死了,谁去找皇上告本郡主的状呢?”
她还想着让付绍承主动来找她呢。既然他丰满自己的羽翼是为了除去锦家,那她便让他连一根羽毛也长不出来。这一世,她再不可能会手下留情。
锦予说完便拉着付念迟离去。
付念迟的心口微微一动,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锦予握着他的那只手上。
北辰王府落地极大,林园精致,美幻美轮,艺术造诣更是登峰造极。
锦予握着付念迟的手,走过了一段不算短的路。两人都安安静静,谁也未曾开口说话,去主动打破这个于他们而言极为珍贵的独处时刻。
正值晌午,寒气散去,柔和的日光洒落在湖面上,映出点点光斑。
锦予走至石桥上,望着桥下,湖中有着初破水面的荷尖,有碧波荡漾。她不由得停下脚步。
付念迟问道:“怎么不走了?”
“不知道该去哪儿。”锦予盯着湖面看得出神,忽然便想起了一件事,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
“嗯,离这儿不远了。”付念迟的目光朝桥对面的不远处望去。
突然,付念迟握紧了锦予的手,飞快的跑了起来,朝他目光刚才所及之处奔去。
他们仿佛是带着风穿过了几座假山,所经之处的花草皆都被风吹的舞动了起来,身影浮动,仿若虚幻。
等到了地方,付念迟的脚步才缓缓地慢了下来。
“你都不知道跑慢点儿啊!”锦予跑得很吃力,停下后便开始大喘着气,脸颊透着红,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锦予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屋子,不禁感到有几分似曾相识,但记忆又实在是有点模糊。她抬头向上看去,在暖黄色的日光照耀下,屋匾上题着的两个大字,极为显眼。
“祠堂?”
锦予的神色微微一怔。
这个地方,锦予在上一世中也只踏进过一次。她隐隐约约的似乎能猜到付念迟想做什么了,只是还不太敢确定。
付念迟直接伸手推开祠堂的门,拉着锦予朝里走去。
锦予看了一眼那明显早已锈迹斑驳的门锁,她本以为上一世在他们来之前,这门是早已经提前开好的,但现在看来,人家应该根本就未曾锁过。
“你这就不怕丢了东西?”
“那他也要先有胆进我北辰王府!”付念迟不屑一笑。
锦予抿了一下唇,倒是显得她多虑了。本不打算再同付念迟多说下去,可她的脑海中却又忽然闪过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