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半仙的生意好得要命,多亏当朝子民对风水命运颇为信奉,自打新模式一出来,大家对这方面的热情更加高涨。
这日,祝青禾以赛先生的身份在赛半仙坐堂,捻着胡子摇着折扇在屏风后无所事事。
看来今日是不会有人花大钱来找她算命了,那一会就可以早点离开去城东糕点铺买新出的桂花糕。
正在她美滋滋的想着的时候,如意惊怒的控诉声传来:“你们是谁啊?算命要登记的。”
祝青禾睁开眼睛,来者人数不少,很不客气的冲了进来。还未等她从屏风后站起来,一个锦衣玉带的小公子就冲了进来,手里未展开的折扇对着她,劈头盖脸道:“你就是那个江湖骗子,赛半仙!”
小公子看上去十四五岁,眼角眉梢却带着十足的骄纵,一看就是家里娇惯着长大的,才长成了这种目中无人自大狂妄的模样。
沈无魅管她叫江湖骗子也就算了,可面前这小屁孩是打哪来的,也敢这么说她?
“我就是赛半仙,小公子,算命要登记,你这样不讲规矩我是不会帮你算的。”
谁知那小公子眉毛一扬,十分不屑:“谁要找你这江湖骗子算命!你这无良骗子,害死我大哥,跟我去衙门!”
什么?害死谁?祝青禾一脸不解,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被那小公子带来的人带走了。
府衙。
祝青禾觉得自己最近实在与这衙门有缘,这才多久又来了。
沈无魅走进来看到祝青禾那张粘着长须的书生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也觉得有些头疼。他今日倒一身黑色常服,也未佩刀,身上沉冷煞气淡了些,更显面容俊俏风采卓然。
不过祝青禾是没什么心思欣赏了,她直勾勾的看着他,希望他主持公道,还她一个清白。
谁知沈无魅进来只是扫了她一眼,一脸疏冷的在主位落座:“说说吧,怎么回事?”
那小公子急着给祝青禾安上罪名:“大人,就是这个江湖骗子,他卖的平安香符是有毒的,我大哥就是用了他的平安香符才去世的。”
小公子愤怒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瞪向祝青禾,才知晓这件事情的祝青禾蹙眉:“我卖的平安香符一个个都经过我的手,不可能有毒。”
“那你怎么解释我哥的死?”他大叫。
祝青禾:“令兄之死固然令人叹惋,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无故诬陷,此事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能有什么原因,就是你就是你——”小公子大喊。
祝青禾放弃与他理论,这明明就是一个情绪化的孩子,他家为什么会让他出来理论此事。
沈无魅清了清嗓子,不轻不重的敲了敲桌面:“行了,此事尚有疑点,不能轻易定论。莫武,带这位公子去登记具体案情。”
莫武领命,带着依旧有些不依不饶的小公子去了,临走时他还狠狠瞪了祝青禾一眼。
人走空了,只剩祝青禾和沈无魅二人,沈无魅看着下座头疼捏鼻梁的某算命先生揶揄道:“赛先生这次又没算到自己要倒霉吗。”
祝青禾无奈:“算命看相这种事,算人不算己。”
沈无魅正色:“有头绪吗?他说的那平安香符确实是从你这里买到的?”
祝青禾摇头:“我也不确定,但平安香符确实是我第一个推出来的,但也不排除有人仿造出有毒的香符出来害人。”
“那走吧,趁着天色还早,去看看你们口中的平安香符。”
二人拐出西鼎大街,就进入了留香路。这条路上都是与香有关的,香囊香包,香粉香料,异彩纷呈,应有尽有,逛这条街的多半都是女子。沈无魅身高腿长面目肃然的出现在这条街上,惹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祝青禾也没好到哪去,她为了避险暂时不能再用赛半仙的身份,着一身白衣墨发高高竖起,嘴边贴了两撇小胡子和一身黑衣肩宽腰挺的沈无魅走在一起,和这满街碧玉闺秀根本就不是一个画风。
祝青禾一脸深沉,苦大仇深:“记得上次我还是帮沈大人查案,还有外快赚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沈无魅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外快就别想了,这次是你自己的案子,不倒收你银子就不错了。”
祝青禾愤愤磨牙;“要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亲娘都认不出来他!”
“行了,办正事吧。”沈无魅淡淡道。
二人来到余氏香料行,这是留香路上最大的一家香料行,赛半仙做平安香符的香料就是用的他们家的香料。
他们家的香料气味绵长清淡,雅致不俗,备受好评。
走进店里,已经排了挺长的队,门口伙计看到他们殷勤问道:“二位是进货还是单买啊。”
沈无魅亮出腰牌道:“捕快查案,叫你们老板出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