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伙计神色紧张,一叠声应了,慌慌张张的去后面叫老板了。
老板是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眉目慈善看起来挺有福气,见到沈无魅很是紧张,“官爷,我们可是小本买卖诚信经营,从来没干过那缺斤少两昧良心的事啊。”
祝青禾见老板误会,忙接话道:“余老板你误会了,我们确实是因一桩案子来问你一些事的,但你放心,这案子与你无关。”
余老板放下心来,拱手道:“二位官爷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祝青禾一噎,她居然也有被人称为“官爷”的一天。
“您还记得半月之内都有谁来你买了香料吗?”祝青禾问。
余老板摇头:“这种事情我肯定是记不清了,不过没事,”他扬头朝外面喊道:“小五——小五——”
“欸,来了来了。”清脆的少年声响起,一道身影一溜烟的小跑进来,年轻稚嫩的脸上还带着汗珠,他问余老板:“老板,找我什么事?”
“你去把这半个月的账本拿来给官爷们看。”余老板吩咐道。
小五爽快应了,没多时拿着一本册子走了进来。
沈无魅接过册子翻到最近记载的交易记录,祝青禾凑过去一起看。她看到了如意的名字,便指给沈无魅看:“就是这个,我制作平安香符的香料都是让如意从这里买的。”
沈无魅一目十行扫过去,除了如意之外还有不少家大量进货,都是为了自己的生意。单买的客人倒是并不多,他将这些单买的人大致记下,合上账本递回去。
“问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祝青禾讶然抬头,这就完事了啊,不再问问别的了。
回去路上,祝青禾一直在回忆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可是除了宋氏以外,她真的没有别的仇家了。
而且宋氏也不至于因为整她而搞出一条人命来吧。那小公子衣料讲究,看上去也是富贵之家长大的,想到这她加快了脚步,想赶紧回去看看那小公子的证词。
“你去哪?”拐角处,沈无魅拉住了她的胳膊。
“回府衙啊。”祝青禾理所当然回道。
沈无魅无语:“你还真把府衙当自己家了啊,回什么府衙,赶紧回家,案子的事明天再说。”
“可是。”祝青禾还想争取一下,对上沈无魅威慑的眼神没出息的怂了。
“好吧,那明日我再去府衙找你。”
祝青禾唉声叹气的走了,这离她的赛半仙只有半条街距离,她心里突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沈无魅莫不是故意送她到这里的吧。
可是仔细想想,他可不像是这么细心温柔的人,多半是自己想多了吧。
还是好好想想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吧。
夜沉如水,惨白的月亮悬在天边,滞涩凝重的无边黑暗深处似乎隐约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哀婉凄切,裹挟在怒号的阴风中无端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寂静的灵堂中白幡招摇,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小灯,偌大的地方空荡荡的,只正中间跪着一个瘦削的白色身影。
白色孝衣斗篷下的女子低着头,素白的手指拿着周围的黄纸一点点放入面前的火盆,跳跃的火光映亮她惨淡绝望的眉眼,她眼里含着泪水,眼周通红,仿佛已经哭了很久。
这阴森森的氛围她似乎全然感受不到,只一心一意的将黄纸放入面前的火盆,似乎那就是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又仿佛透过火光看到了熟悉的面容,细碎的哽噎声从她的喉间时不时的逸出。
“大少爷,你放心,清尘一定会找到杀害你的凶手,为你报仇的。”女子沙哑低沉却坚定的声音慢慢响起。
火光似乎也在应和她的话,飞快的吞噬了黄纸之后轻微跳跃了几下,带着温柔的意味,让人想起那张温和清俊的面容。虽然身子虚弱,命运多舛,却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
初见时的温和话语犹在耳边。
“清尘凝,层层刻碎冰叶。以后,你就叫清尘吧。”
那日开始,她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名字,成为了大少爷身边的丫鬟。大少爷对她那样好,她却没有保护好大少爷。
清尘伤心的闭上了眼,心中充斥着刻骨的恨意。
别怕,大少爷,黄泉路上那么冷,您一定不会孤单一人的,那些凶手她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