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磐岩镇生活了很久,久到忘记了自己的家是在铆钉镇。
可惜总会有人过来戳破虚假的谎言,你也从宁静的水面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渊底,那里有张熟悉的面孔,半睁着眼睛好似在看你。
“给你们带路也不是不行。”你将碗筷洗干净,又拿毛巾仔细擦干净手,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来找你的一行人。
这一行人穿衣风格迥异,但看得出来都不是一般人,特别是站在最边上的男人,瞩目到让过路的矿工都会多瞧一眼。
他的名字好像叫丹恒?
也许是,也许不是,你和他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你分明看见他勾起的唇角。
就一刹那,如同那天晚上,丧心病狂的黑拳馆老板相中了他,而桑博轻而易举就被收买,用极其低廉的冬城盾换来了一件流光溢彩的裙子。
桑博说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却对始终冷漠的丹恒另眼相看,甚至有种给他生一个孩子的念头。
当你尝试着浅尝那两片嘴唇的时候,你看到丹恒嘴角上扬,带着几分笑意。
“好久不见。”笑意是讥笑,丹恒似乎认得你,因为他说,“你还是一样的水性杨花。”
然后下一刻,丹恒推开了你,刚好撞上这一幕的桑博也冲过来将你俩扯开。
桑博的脸色很难看,他恶狠狠地盯着丹恒,而丹恒重新变得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看着你。
你拉住想要动手的桑博说:“等下,是我先主动的。”
桑博僵在原地,好半晌,他的脸部扭曲着露出一抹笑,对丹恒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抱歉,我夫人冒犯您了。”
丹恒猝然抬眸,而你早已经依偎进桑博的怀里,汲取冬夜里难得可贵的温暖。
(2)
现在这一刻,你慢慢地给众人倒上一杯热水,在无人知道的桌下,你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裸露的脚去撩拨丹恒。
丹恒没有躲也没有警告你,他握着那杯水岿然不动,直到你伸向他□□,碰触到不该碰的东西。
丹恒一贯的脸色变了,他看着你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冰清玉洁的做派也带了几分欲色上染的狠意。
“我可以给你们带路,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指尖指向了丹恒:“我要跟你叙叙旧。”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移向了丹恒,他们的神色不掩惊讶,三月七更是出声问:“丹恒你居然认识她?”
良久,丹恒才沉默着点点头,然后他微哑着嗓音道:“三月你们先出去吧。”
单纯的一伙人就出了门,唯独开拓者迟疑着在出门前看了你们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厚重的房门被关上,你缓缓地站起身,光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绕过长桌。
在丹恒意味不明的目光中,你依恋般窝进了丹恒的怀里。
手却伸进了丹恒的衣服里,顺着那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打着转往下。
没过多久,丹恒的身体在颤抖,沙哑的闷哼声在你耳边响起。
“我听说你想要一个孩子?”丹恒抱住你,似笑非笑地问,僵硬的表情掩饰着狼狈:“为什么不找桑博?”
磐岩镇的环境太差,没有人能够确认,一个孩子是否能够健康长大,而你只想找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让他成为你孩子的父亲。
至于桑博,你眸光晦涩,说出的话却缠绵:“自然是因为没有你好。”
丹恒的双眼狠狠地一闭。
他明白,他该推开你,再这一切还没有来得及发生之前整理好衣衫走出去,他可以找另外的人领路,铆钉镇的路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认识,他不一定非要跟你交易。
这样他仍旧是光风霁月的那个丹恒,无人知晓你们隐秘的过往。
他与你分别三年之久,但很可惜,他还是如同三年前那样,明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仍旧被你所惑。
仙舟的传说里有一种魅妖,每个被她瞧上的人都无法挣脱她的情笼,而你就像独属于他的魅妖。他可悲地发现,你不过是一句漫不经心的夸赞,匪夷所思的夸赞,让人耻笑的夸赞。
是他听了会产生不适的下流夸赞,他仍旧心生欢喜。
他不知该厌恶你,还是该厌恶这样无耻的自己。
“我不会给你一个孩子。”
丹恒有些无力地亲吻你,他脸上有着绝望和爱恋:“但如果你愿意,我会带着你走。”
“带我走?”你眯着眼轻抚他的脸,“抱歉,我发过誓,不会离开地下。”
“我会在枯夜里死去。”
“有桑博陪我去死就好了。”
(3)
回忆如同大鱼在海底摇摆的尾巴。
是昏暗的地下世界里,金色的歌剧大院大台上美丽优雅的剪影,也是台下沸腾的人群和加热暖气嗡嗡的声响也无法掩盖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