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着华丽又唯美的衣裙,那是你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桑博亲自去地上世界挑选的款式。
听说来自旧世界,那时候大灾变还没有降临,美丽的星球上有许多星外来客,他们带来了令人惊艳的衣物,深受小女孩的喜爱。
台下贫穷的矿工们拍下美丽的女孩,丹恒随波逐流地抬头去看,他那样格格不入,亮闪的大灯映照着你的金发,落入他冷漠平静的眼睛。
他却承认自己在那一刻怦然心动。
“台上闪闪发光的是谁?
她为何如此美丽,让我甘愿沉溺于深海?”
诗歌被唱起,寒冷残酷的地下,女孩却仿佛身在圣洁的大殿。
丹恒也在心里发问,台上的是谁?
他放下了该完成的任务,认真听完了女孩的琴声和吟唱,之后很多天,他每次经过歌剧半露天的露台,都会回忆起那天闪亮的灯光,热闹的人群,和大台上金色的你。
可直到任务快结束,他都没有再次遇见你。
离别的前夕,磐岩镇的好友问他,愿不愿意去他铆钉镇的家里聚聚,他答应了。
两个人一起走在路上,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下子撞进了丹恒的怀里。
丹恒没有动,他认出了你。
你喝醉了酒,扯着丹恒的袖子让他送你回家。
“送她回去吧。”好友无奈,好像习以为常,“这位大小姐每天都做些奇怪的实验,这次大概是测试酒的浓度吧。”
于是丹恒只能背着你走了另一条路,去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一路上你也不折腾,只有细碎的呼吸打在丹恒的脖颈上。
“咚咚咚。”好友拍着门:“桑博,在家吗?”
很快有人开了门,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爽朗地问:“莱茵大叔,你怎么来了。”
看见丹恒背上的你,桑博脸色变了,变得苦涩无奈:“哎哟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了?”
你哼哼唧唧地不说话,桑博伸手来接你,你不愿意,越发搂紧了丹恒的脖子。
桑博的面色变了,目光转向了丹恒,语气仍旧平和带笑:“这位朋友,麻烦你把她放下来。”
丹恒目光平静地扫了桑博一眼,淡淡道:“先进屋。”
桑博让开了路,眼瞅着你被丹恒背进了屋子里。
他给你盖了被子,耳朵听着莱茵大叔唠唠叨叨地跟丹恒说话,也不知道丹恒是不是在听,只偶尔丹恒会回应几句。
桑博不由地眯起了眼,直觉让他下意识对丹恒排斥,直到丹恒出门,桑博口头上感谢,却始终没有问丹恒的名字。
桑博在那一刻,嗅到了命运的转动。
而你一觉睡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被桑博连哄带骗吃了点药,又在他那洗去一身疲劳,然后裹着桑博的衣物舒舒服服地窝着看书。
那是来自大灾变时期的记录手册,字里行间是触目惊心的人类失败史。
而大灾变过后的历史,又有谁去记录。
冰封的地下,能源即将枯竭的地下,被大守护者放弃的地下。
机械的唱片流淌出悲哀的颂歌,你一无所有,却又背负着偌大的秘密。
待到秘密揭开那日,也是命途崩坏的时刻。是刀尖所向,你早已等待多时的枯夜。
“他们等待黎明太久,久到忘记了光的样子。”
(4)
桑博沉默地给你烧了热水。
从青涩到成熟,他陪着你走了太久,久到他的人生已经无法割舍你。
而地下太冷,你蜷缩在他温暖的影子里,吸食着他的血肉存活。
他甘之如饴,甚至希望这是永远,可无论他怎么去修补那被你打碎的幻境,如何让它看起来没有任何破损,他再如何小心翼翼,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无情地再次打碎。
桑博阴沉着,而你声音沙哑地叫了他的名字:“桑博,我有点冷。”
你苍白着脸向他张开的手臂。
他僵硬地看着你,许久过后,机械灯熄灭了,桑博泪流满面地将你拥入怀里,用他的体温来温暖你。
“我脏吗,桑博?”黑夜里你问。
桑博带着鼻音,委屈道:“不,你是我的宝贝,我的妻子。”
他从小将你捧在手心,哪怕最艰难地时刻,也担忧着你不能吃饱穿暖。
“谁说你,我就去宰了谁!”桑博声音里带着杀意。
“噗嗤——”
黑夜里,你笑了。
如同你嫁给他那天,桑博拿着从地上带来的蛋糕哄你多吃点。
你状似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趁他不注意,含着一口奶甜的蛋糕去吻他。
桑博的脸在那一刻连带着脖子都红透了,硬生生把你逗笑了。
他太羞涩了,哪怕平时看起来就是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