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溪(1 / 3)

从那一天起,白船就与外面这个世界无关了。

再醒来,他躺在一张干净简陋的床上,被几个慈眉善目的人一起照看,慢慢养着伤。起初他和一个大叔合住在一个石屋,大叔是他受伤期间主要负责看护他的人。

住所不远有一汪深碧色湖水被树木环绕。他们置身于风景如画的一方天地。

谷内一位受人敬重的长者唤他白船,大家都跟着叫他白船。那长者,大家叫他“朔家”,算是谷里说一不二的话事人,据说是他救了很多人入谷。谷人的遭遇各不相同,又因各不相同的理由留下来。

可这位和善慈悲的朔家却只说自己是个“守山人”。哪儿来的山?朔家一指林深处,便是那幽人丘。

久而久之,伤好了,白船也不想回去过从前的生活,便住了下来,和这里的人们一起劳作、一起聊传说、一起听幽人丘上传来的歌。

人们捕鱼打猎摘果为生。

这甚至还没进化到农业社会啊?白船心想。

但相亲安稳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不然又能如何呢?养伤的那段日子大家给他讲这里的好、讲“外面”的坏,他很快又发挥着对新见识的迷信,顺理成章地接受和信奉了这样的论调。

待身体大好时,他已经忘了少年壮志凌云的向往,忘了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胆魄,只剩下对外星人的兴趣,还留在潜意识里。

他总有种自己越来越钝讷的感觉,想来是过着舒服日子,不动脑太久,于是闲暇时偶尔自己下下围棋练练脑。

他一个小孩子,渔猎修为都不行,以前妈妈爱种些花花草草,他多少有点儿耳濡目染,这两年来就一直鼓动大家耕作。

现代社会里来的各位山区林区的原住民们,又逐渐恢复了农活,捕猎种田一起干。倒真把着山水秀美的弦溪谷过成了世外桃源。

也没人问一句,那外面的人还是否知道我们尚在?

也没人问一句,出去的路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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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从嘴边挪开啃得坑坑洼洼的大拇指,若有所思地看着白船,面上神色有些许复杂。结境中的白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份乖顺天真会令没有上位者想法的人产生愧疚。

再回望长街上往来的行人,这些大概都是幽人谷中人吧。她拍了拍白船肩膀,轻轻说了句 “我再逛逛” ,起身走向长街深处。她往灯火幽远处走,与沿途的店家和擦肩而过的行人互相点头致意。

“得来全不费工夫” 的感觉并不总是好的。

初夏缓缓走在长街上,此处实则并非梦境,而是个结境。她从未将这里看做一个工具场,但今日的确是奔着套话白船而来的。

灵归于形,她从结境中苏醒。小床上的白船酣睡依然。

诚如初夏所料,第二天的白船尽管还是那副好奇中带着嫌弃的纠结样子,却因着前一晚结境中的交往,对初夏生出了莫名的亲切感。

他拧拧巴巴地带着初夏找厕所、为她端茶倒水,表现出了感人肺腑的人道主义精神。

在白船的引领下,初夏熟悉了弦溪谷的风貌,也结识了一些谷人。所遇谷人成年者偏多,皆是和颜悦色,个别面孔她昨夜甚至在结境里见过。

但这些人对她这个外人既友好又抗拒的态度与白船如出一辙。初夏看在眼里,但并未在意。陌生环境下,她不关心别人的事,只想保自己的安危。有所隐瞒就有所隐瞒吧,谁还没个秘密?友善就够了。

需知避世者或许高素质多些,但避难者甚至是遇难被救者,可是无法筛选善恶的。这弦溪谷人个个心慈面善,那位“朔家” 治谷之道着实了得啊。

白船由着她赖在这里分他晒的被褥、吃他捕的兔子。正是春日好时光,白日大部分时间忙着耕作,就任她自己在左邻右舍乱走乱逛,结交谷民。偶尔得闲,会一壶清水泡些他种的那些个花花叶叶,听她讲外面的世界,外星的故事。

初夏心系十六万,有机会留在谷里摸索,自然不会放过。手里信息掌握得多了,也不再似初来乍到时那般谨慎讨好,时而冷眼旁观沉默,时而漫不经心敷衍,时而贫嘴毒舌讽刺,渐渐露了本性。

遇到要套话求人的时候,她也会添油加醋地编造一些白船爱听的小故事,再察言观色着绘声绘色地讲出来。她本是话不多的人,能游刃有余地讲故事,平日里单口相声也算没白听。

寻宝也需有逻辑,无头苍蝇乱翻乱找不可取。初夏熟悉了地形地貌之后,回忆了一下最初的排除法。

先前探寻天池水下,只因江湖传言宝石在同心天池。初次入水虽称不上地毯式搜索,也相当仔细了。被冲入弦溪湖,涉足此谷后,为了回去更是几次三番在水下摸索。

却一无所获。且求宝者不胜数,这传说中的旷世珍宝始终未听闻被人发现。由此,才分析此谷异常、宝石有在此的可能性。

说实话,以上的以前皆建立在并不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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