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此时虽是九月,但早早的便落了雪。仿佛深冬,寒风凛冽,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虽说季节还早,但当真没有暖和多少。
街道上的商铺早就关门回家了,唯有一家客栈灯火通明,客栈的装修华丽而不单调,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府邸。街道上的雪厚厚的积了一层,行人都没看见几个,倒是那客栈,挂着红灯笼,里面的客人都在聊天说话喝着热茶,很是热闹。
远方一辆马车驶来,马车前挂着“沈”字牌,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沈家的车子,这马车用宝石点缀,浑身银白,不知是被这大雪冲刷的,还是它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雪下的急了,马车也不继续往前了,停在客栈门口,一位清秀的小丫鬟从马车上跳下来,身上披着羊毛披风,这可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才有的待遇,见一个丫鬟都穿的如此华丽,她的主人想必只会更光彩夺目。
那肤白貌美的小丫鬟伸出手,扶着一位小姐下了车,那小姐身披雪白色的狐狸皮大氅,睫毛上落了雪,脂粉招摇,却不显得妖艳 ,客栈中喝着酒,划着拳,吃着饭的人们纷纷回头,却只见那小姐的背影,头发简单的披在雪白的狐狸皮上,头上戴着有南海珍珠镶嵌的琉璃簪子,富丽堂皇。
待她转过头来,众人纷纷吐出一口气,这真是……倾城绝貌啊……
那女子肤如凝脂,手如柔荑,虽带了面罩遮住了脸,但那双含着水波的眼睛却是骗不了人,这绝对是个美人。
她身着粉色绫裳,紧紧的裹着她纤细的腰肢,耳朵上带着血红色的玛瑙耳坠,披着雪白的狐狸皮,眉心画了朵小小的海棠。
丫鬟撑起一把油纸伞,雪被隔绝。她缓缓踱步朝着客栈走来,掌柜的早被她迷住了,在门口痴痴的站着,待她走进才猛的回过神来,笑脸相迎。
“姑娘是要住房吗?还是要喝些茶水暖身子?”
扶着女子的丫鬟点点头,“这雪下的又大又急,找个地方落脚,我家主子喜静,你安排间上好的房。”
那丫头说完便拿出一锭银元宝放在了掌柜的手心。
掌柜的欣喜若狂,连忙点点头,便去安排了。
那倾城女子环顾四周,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冲着丫鬟招了招手,“愿竹,过来。”
周边的男人们见到她坐下,一个个眼睛都放光了,听她讲话,这声音脆生生的,温柔婉转,又似江南女子的韵味,颇为好听。
那位被称为愿竹的小丫鬟一路小跑了过来,对女子道:“小姐有何吩咐?”
女子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让外头的车夫都进来喝些茶水用些吃食吧,再让掌柜的炒几个菜,赶了这么久的路,我都饿坏了。”
愿竹点点头,和她耳语了几句便离开了。
剩那女子一人坐在那,过了片刻,茶水送上后,女子摘下面罩,露出另外一半脸,果然如众人猜想的一样,这下半张脸,也是一样的精致好看。
樱桃小嘴殷红,被风雪冻破了嘴唇,却不失貌美,鼻子高挺,皮肤白皙,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女子的脸上红扑扑的,水嫩光滑吹弹可破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虽然长安这等繁华之地,天子脚下,自然不会缺美女,但这样的绝色美人可不常见啊。
她喝了口茶水便又把面罩带上了,她环顾四周,周边男人的眼神太具侵略性,他们的那些小心思,她岂能不明白?只不过是碍于她的身份不好发作罢了。
终于,身旁一位小兄弟按耐不住了,他绕到女子桌前,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推到女子面前,他有些猥琐地道:“姑娘,我看你生的可真好看,陪我喝一杯可好?”
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便低下了头,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却没喝,推到了那位兄弟的面前。
面罩里她的脸若隐若现,她动了动嘴唇道:“多谢。先喝杯茶解解酒吧,我并不会喝酒,”她把酒推了回去,“请自便。”
说完便又低下了头,伸手揉了揉鼻子,这酒臭味真熏的人有些难受,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任由那男人自己演戏。
那男人见状也不肯放弃,又道:“姑娘芳名啊?”男人打了个酒嗝,“你告诉我,我便不让你喝这杯酒了。”
姑娘正在用手指绕着头发玩呢,听到这,她手指顿了顿,站起身来,用那双纯良无害的大眼睛看着那男人,她语气有些不满。
“你父母亲难道没有教过你,直接问女孩的名字,是很没有礼数的吗?”
那男人喝醉了酒,没听出语气里的异常,仍是死皮赖脸的让女子告诉他。
女子退了一步,把两人之前的距离隔开,然后把玩着陶瓷茶杯,“唔,那你听好了,我姓沈,叫沈如月。”
在座的人都饶有趣味的看着男人和这边,刚开始只是想看好戏,但现在所有人听到这个名字后,都傻了眼。
沈怜,字如月,是威武大将军沈清广的嫡女,众星捧月,含着金汤匙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