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抬脚就是朝着腐木一踹,把它踹出了几丈远。
“看吧,我就说——”
薛万三回过头,洋洋得意地对众人道。
话音未落,齐歌突然厉声道:“退后!”
薛万三还没反应过来,下一个瞬间,忽有巨大的黑影自头顶扑下!
说时迟那时快,齐歌点足一跃,身形凌空而起,数道银光闪过,一泼鲜血犹如猩红的花朵,在空中倏地炸开!
血雨里,成年男子大腿粗的岩蟒轰然砸地,发出沉重的闷响,连带着震碎了不少的枯叶。从巨蟒张开的嘴裂来看,若不是齐歌出手及时,薛万三大概已然被蟒蛇整个吞了下去。
薛万三摸了摸满脸猩红黏腻的蛇血,双腿一软,“扑”地坐在了地上。
齐歌没有理会他,而是绕到岩蟒后端,众人这才注意到,岩蟒的后半截鼓鼓囊囊的,宛如包裹着什么物体。
“刺啦”一声,巨蟒的腹部被齐歌以太阿剑划开,蟒蛇被剖开后,腹中软软地滑落出一具苍白的死尸来。
尸体还没有被蛇的胃酸消化完全,粉红的肌肉组织和惨白的骨架交错纵横,上面覆着层腥臭的黏液,气味令人作呕。然而不知为何,似有一点微光,在尸体之间若隐若现。
看到那点光,齐歌眉心微蹙,用剑尖挑了挑残骸。
剑尖碰到光源的时候,发出一声铁器的脆响,齐歌将那东西拨了出来,原是一枚银质的徽章,上面镶嵌着赤霞珐琅,绘出火焰图案,显然是昭天门高级别的弟子所有。
看到那枚徽章,众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那正是武威将军的得力干将,怀化中朗将齐琅的标志。
正是因为齐琅的举荐,齐歌结束了凌霄阁的修习,前往岭南从军。如今齐琅葬身蛇腹,那武威将军殷启明……
齐歌眉头紧锁,而在场大部分士兵的心都蒙上一层阴翳,如此刻的天空,将要大雨倾盆。
唯独薛万三凝视着军徽,脸上的神色,似是感叹,又似是嘲讽。
他下意识抚摸着拇指上的青铜韘,那青铜韘看上去很是有些年头了,被他摩挲得锃亮无比。
齐歌捡起军徽,将它收入怀中。顾不得为齐琅敛尸,他道:
“列好队形,跟我继续行进。”
许是眼前一幕过于惊骇,众士兵噤了声,纷纷加快步伐,远离此地。
但没等他们走出几米,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度传来,一起响起的还有士兵惊恐的尖叫:
“蛇,好多蛇!”
放眼望去,数不清的毒蛇从四周向着他们汇聚而来。就在此时,齐歌目光微微一变,突然抽剑横挡于空,一条从树冠间窜出的赤练蛇应声而断,在地上不安分地扭动着变为两截的残躯。
一片人心惶惶中,齐歌紧握住佩剑,厉声道:
“保持镇定,洒雄黄,点艾草!”
薛万三.反应过来,忙不迭从身侧的皮囊抓出一把淡黄色的粉末,奋力朝着周围洒去。然而他抓的太急,皮囊旁的酒葫芦“啪”的一声砸在地上,透明的酒液从碎裂的葫芦里流出来。
顾不上心疼,薛万三撒完雄黄,就开始焚烧艾草。
其余士兵看到他的样子,也赶紧洒雄黄,用随身的火折子点燃行囊里的艾草——幸好这些人在岭南一带驻守多年,出行时总不会忘记携带雄黄和艾草等驱蛇之物。
经过烟熏火燎,刺鼻的雄黄味和艾草盖过了蛇的腥气,毒蛇果然减慢了爬行的速度,缓缓退回草丛里。
正当众人好不容易松了口气,附近突然响起一阵奇异的笛音,本已退散的毒蛇再度汹涌袭来,与此同时,振聋发聩的呐喊声传来,旁边的树林里,突然冲出近百名身着赤色软甲的百寨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