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不事劳作的高门贵女,整日只知道在背后闲言碎语,对天下之势,国家政事一概不知,真是徒惹了笑话。依我看,所谓世代簪缨的大家闺秀,也和市井里普通的长舌妇没什么两样。”
说完,苏盈看也不看她们,径自登上马车,摆驾回府了。
回去的时候已是日暮黄昏,洛孤绝还得处理前朝的政事,因此苏盈是一个人用晚膳的。
厨房新作了胭脂鹅脯和酸笋鸡皮汤,并以新上供的玉田碧粳米,油润嫩红的鹅脯配上绿莹莹的粳米饭,光是香气便是令人食指大动。
但苏盈显然余怒未消,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一点,便回寝殿了。她刚刚换下王妃的翟冠霞帔,殿外便响起洛孤绝的脚步声。
他进来的时候,苏盈正坐在镜前卸妆,洛孤绝走上前,从侍女手里接过犀角梳,耐心地替她梳理着一头如水青丝。一边梳,一边问她:
“听说你今天为难了廖尚书的女儿?”
苏盈“嗯”了一声,满腔火气随着洛孤绝为自己梳发的动作,渐渐消散开。她旋开装莹玉膏的瓷瓶,用手指蘸了一点往脸上涂开。
“她们议论林秋水和我,我气不过,就出手给了一点小小的教训。”
“你为自己出气我能理解,怎么还带上林秋水了?”洛孤绝放缓梳发的动作。
苏盈放下莹玉膏,扭过身子,认真凝视他:
“情敌之间,并非只有嫉妒。”
“作为对手,我是不喜欢林秋水,可是身为女子,我很敬佩她。换而处之,我不一定会做她的地步。”
毕竟当年夜凉国的王储白泽罗向苏盈提亲,苏盈前脚听见,后脚……后脚就麻利地打包行李,开溜了。
“再者说来——”她话锋一转,颊边微现两个小小的梨涡,含笑道,“有她做情敌,才更能证明我挑选夫婿的眼光好呀。”
“若是我的情敌都和今天送亲时见到的那些世家女眷一般,是气量狭窄的庸脂俗粉,我反倒会有些怀疑你呢……”
听见苏盈对林秋水的评价,洛孤绝有些吃味,不由得打趣她:
“你将林秋水夸得这样好,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你不在的这些年,我真的对林秋水动心了呢?”
苏盈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正色道:“师父以前和我说,知好色而慕少艾,本是人之常情。也曾说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谁也没办法要求别人的感情在时光的磋磨下,永远不会改变。”
“可你若是动心了,却又不肯告诉我,而是在我与她之间左右摇摆,举棋不定,那我……我只会怀疑你的人品,怀疑我看人的眼光。”
“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何必拖泥带水,拖拖拉拉。我苏盈要争什么,也是大大方方地争,绝不屑于玩那些阴谋手段,鬼蜮计俩。”
他“嗯”了一声,“你说得都对,我家阿盈一向霁月光风,坦坦荡荡。不过——”
他话锋一转,她不解其意,“不过什么?”
他将她横打抱起,“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老是提云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