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止无可奈何地摇头,觉得他兄长只当个副将有点屈才,若是占个山头作了山大王,必定能成为下一个梁山好汉。
他与肖琅对上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瞧见了无奈。肖琅更甚,满头黑线地推开张行客,一瓢凉水浇灭了他跃跃欲试的火焰。
“别挡着,让开。”肖琅从张行客身边走过,反手摸向后背,重剑已然出鞘,寒凉的刀身倒映着血色的月光。
又飞来两柄小刀,力度较之先前的减轻不少。肖琅心下了然,对方必定身负重伤,现在已经体力不支了。
江湖人士?她想了想,愣是没想到哪个有名的江湖组织是活动在北原附近的。这里山高水远、天寒地冻,也没有脚贩商卒,除了库民和军队,很少会有人选择生活在这里。
她闭上眼,耳尖一动,右前方的灌木丛里发出一两声微不可闻的声响,却是逃不过肖琅灵敏的耳朵。她先是不动声色,再陡然前冲,身法诡谲。
不过瞬息之间,随着灌木叶‘嗖嗖’地抖动,肖琅已经一掌钳在了对方的脖颈上,一招必杀。纵使张氏兄弟已经见识过很多次,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太强了,如此扎实的功力,天下还有何人能敌?
震惊之余,张氏兄弟才注意到被钳制的那人。
他长发披散,身上满是细密的伤口,不像对决所伤,更像是□□所致。素白的衣袍几乎被鲜血浸透,他被迫仰着头,露出整张净白的脸,精致的不似凡人。
这人一看就不简单,就算是处于下风也不慌乱。通身气度不凡,一看就是高门贵子,再不济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男子睁着两只狭长的细眼,面皮白如鬼。他凝视肖琅的眼睛,忽而促狭地笑道:“大人莫不是传说中的那位玉面女将军——肖琅?若是,那可真是小民的大幸,竟能让将军大人出手相救,刚刚真是失礼了。”
肖琅摸着他的脖颈动脉,手指一探,就知道他伤得极重,不可能再出手伤人。她对男子的话没什么表示,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向后退了半步,语气冷冰冰。
“你是何人?”她皱眉问道。
男子四仰八叉地躺倒在灌木丛里,笑得合不拢嘴。他生得俊秀,天门关也不是没有俊男,跟他一相比较,却还是犹如云泥之别。这样浑然天成的气质,非寻常人家所出,只不过……肖琅搜寻前世的记忆,竟是不大认识他。
肖琅立刻有些心焦,对刚启程就遇上变故很不安,便无法再好声好气地多问几句,只余烦躁,道:“既是不肯说,就走吧,我赶路。”
“小民叫李平乐,得罪了仇家,适才好不容易逃出,十分感谢将军大人的救命之恩。”他撑地站起来,面色发白,却还在笑,“小民身无长物,为表恩情,看来只能够以身相许了。”
肖琅听出他话里的玩笑意味,面露不喜,抿唇,冷脸道:“以身相许?也未尝不可。不过,救了你的当是我的副将张行客。你长得如此漂亮,嫁与他,也算不得亏。”
她淡漠地瞥了眼李平乐吃瘪的神情,重剑回鞘,转身就走,只留给李平乐一个坚不可摧、不容亵渎的背影。
这肖将军还挺有趣,李平乐起了玩心,并不想就这样离开,在肖琅身后叫苦连天道:“将军大人,小民虽然很不想给大人多添麻烦。但我这伤势着实不轻,可否先跟在将军的军队中。等到城镇,寻了大夫,自会离去。”
她没说话,只做了个手势。张行止立马明白,来到李平乐的跟前。
“平乐兄,将军定不会拒绝你,留下来对你也好。”张行止向来对人和颜悦色、温和有礼,“行止就自作主张,让平乐兄坐在马车中,歇会脚可好?”
张行客上了马,不高兴地翻着眼,酸溜溜地说:“老弟啊,你怎么对陌生人都这么好脾气,对你哥我就性子恁坏嘞。”
张行止呵呵地笑了两声,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李平乐看的有趣,朝张行止行礼,好哥俩地语气问道:“小民听张副将的意思,行止兄和张副将是兄弟不成?”
“那是,我们可是同胞兄弟。我是他大哥,张行客。”
不过几分钟的差距,张行止摇头浅笑,领着李平乐上了马车,让金钗帮着上药后,才驾马来到肖琅的身边。
军队再次有条不紊地行进,肖琅看了张行止两眼,随口问道:“聊什么呢?”
“没什么重要的。”
“你觉得那人如何?”
“不好说。”
“我觉着也是,找人多防备点,看着他。”
“是。已经派人跟着了。”
肖琅凝眉叹气,愈发觉得重生回来的前途一片渺茫。她怔怔地望着如同触手可及的半月,心中思绪万千。好半天才问了句,“距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
“差不多黎明时候罢。”张行止身体不如他二人强健,虽穿了身厚实的皮袄,却还是冷得直哆嗦,他吐出一大口白雾气,“不过北原的城镇到底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