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不同,现下正巧是冬季,若是住户们都南迁了,可还得走上一日。”
深夜的雪花逐渐变大,几乎同巴掌那样大小。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新雪,底下的旧雪层结成冰晶,湿滑难行,生生拖慢了军队的速度。
肖琅愁容不改,照这样走下去,他们一干人不得被盖成雪人。她注意到张行止冻得发紫的嘴唇和脸,说:“你去马车里待着吧,要是得了风寒,在这样的天气里,我们也没有煎药的条件,还是很危险。”
张行止也不逞强,道了谢下马,钻进了燃着炭盆的轿子里。
“他就是从小身体不好,每次换季都把阿娘愁坏了。”张行客戴着一顶去年冬天猎到的老虎做的虎皮帽子,两只透亮的眼珠子活力满满,半点都不为风雪所扰。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肖琅低声道,“雪太大了,不出一个时辰官道上就必定走不下去。要赶快找个地方歇下,别出来一趟什么都没做成,还弄得全得了风寒,那我可不得被笑死去。”
张行客赞同地点头,又仿佛想起什么事情,嘿嘿一笑,调侃道:“这次进京不知道南遥想会不会也被叫回去,到时候可有的是好戏看。”
肖琅白他一眼,唾弃地开口:“你也就敢在背后念到两句,在人家面前跟条夹尾巴狗样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嘿,我哪里是这样的!”
“呵呵。”
“行吧,我认了,我确实不敢行了吧!”张行客恼怒地踢了两脚马肚子,把屁股底下的马踢得直叫唤,“别说我了,你都不敢。人家那可是皇亲国戚,手里还捏着兵权。东都里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敢嘴你两句,都不敢给人家冷脸。”
“这次进京可不好说,南遥想的日子也不大好过。”
“什么?”
“没什么。”肖琅不欲多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早透露的好。她拿起别在腰间的小号角,一吹,嘹亮的号声传遍千里,意思是:加快速度!
军队里都是战士和战马,雪地里行进的速度也不慢。就是那辆马车有些碍事,倒也不打紧。一队人马迈开脚步,急速掠进,把还剩半个时辰的路途缩短成不过十五分钟。
漆黑的视线里出现几盏亮堂的灯光,军队人心振奋,脚步更快。
这是座边陲小城,现在是深夜,所有人家几乎都闭门睡着了。肖琅带头走在队伍最前面,直直地奔向那家城里唯一的酒楼,期盼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说是酒楼,也不过两层高。屋檐上挂着两颗硕大的红灯笼,闪着幽光。肖琅下了马,抓着缰绳走到门前,礼貌地叩响了生锈的门环。
楼上立刻吱呀作响,有人‘噔噔’地踩着楼梯跑下来。等了一会,木门从里面打开,探出一颗嫩白的脑袋,是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
她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厚棉袄,长发扎成小啾啾顶在头顶。女孩打了个哈切,揉揉眼睛,并未取下门上的锁链,只留一条门缝,警惕地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
肖琅蹲下身,与女孩齐平。她语调轻柔,看着女孩得眼睛,笑着道:“我是征北将军肖琅。”
肖琅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块令牌,让女孩拿去看。待女孩看过,将令牌还给她。肖琅才接着说:“外头风雪大,我们想在贵店歇息两脚。不知你家大人在不在里头,可否麻烦丫头上去问一问。”
女孩仔细地打量肖琅,看她面容明瑞,不像是坏人。女孩再打开点门缝,头上的啾啾一晃一晃的,她定睛看着令牌,怪道:“你就是玉面将军肖琅?怎么跟传闻里不大像。”她想了想,道:“我跟奶奶住在这里,容我上去问问。”
说完,女孩蹦蹦跳跳地上了楼,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传闻?什么传闻。”肖琅站起身,奇怪地问张行客。张行客知道这姑奶奶的急脾气,哪敢回答她,嚅嗫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
“说话啊,吹了半天风哑巴了?”肖琅不耐烦地问。
“外头都传,玉面将军肖琅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是大启之福气也。” 李平乐洗了脸,围着一件张行止的皮袄子,愈发显得贵气十足。
肖琅一挑眉,意味不明道:“说的也不算错。”
李平乐没想到肖琅会搭理他,心中一喜,想趁机同肖琅拉近关系。可还未等他想好话头,却见那扇透风的木门吱呀呀地打开了。
门里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手中杵着根油亮的木拐杖,面上带着慈蔼的笑容。她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肖琅身上。
“小将军啊,真是许久未见了。”
张氏两兄弟和李平乐见状,齐刷刷地看向肖琅,三张脸满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