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肖琅稍微放下心来。她妥协性地收起弯月刀,把插在地板里的重剑拔出来,严肃地说:“你们想要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领头人依旧没吐出半个字,刀锋已然半入。肖琅不是瞎子,她清清白白地瞧见,若是那把刀再深半毫,就会正正地刺进李平乐的大动脉。
“我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思考,过期不候,到时候别怪我下手太狠。要是你们手里的人死了,我肖琅,定不会放过你们背后的人,说到做到。”
肖琅很久没有这样强硬的说话,只觉得心中畅快淋漓。
上辈子,她总是忌惮与他人的看法,做事说话无不拘束的很,活的小心翼翼、举步维艰,却还是落得个五马分尸的结局。
这辈子,她不想再受这等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的束缚,只想自在地为自己活一场。肖琅握着剑柄,摆出起势的动作,剑意横冲直撞,气势高涨。
要是她想,不用三招,就能解决掉剩余的这些死士。可是她到底还是那个善良正直的玉面将军,李平乐在他们的手上,肖琅不敢真的出手伤人。
局面僵持不下,双方都唯恐彼此给自己下套,没人想当出头鸟。
李平乐被挟持在刀下,还笑得出声。他笑的整个胸膛都在颤抖,眼眶里洇出泪花,满面红润。领头人气急败坏地往里抽刀,并没有成功。
只见那个看似纤细瘦弱的贵公子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刀身。领头人心中大骇,用尽全力,没能深入半分。他迅速意识到不对劲,就要弃刀而逃。
李平乐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先是故意放他走远了几步,让那领头人看到生存的希望,再亲自打断。
“慢走不送。”李平乐的袖口处滑出一条刀片,他轻功了得,前无声息地潜行到领头人的身边,一刀抹掉了对方的脖子。
他春风满面,笑意盎然地收回手,撩起宽大的袖摆,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周到地行礼。一块金灿灿的长条牌从袖口中跳出,李平乐握着牌身,亮出牌面,不紧不慢地开口:“孤乃当今太子殿下的胞弟,滇王李承安。幸会幸会。”
那些死士见大事不妙,领头的也下了九泉。他们各个就要咬破嘴里藏着的毒药,自尽身亡。好在张行止先前留了个心眼,快速地掰开身边一个死士的下巴,这才留下了一个活口。
肖琅面色不虞,收刀入鞘,也不去回礼,把李承安晾在一边。她看着一地狼藉,歉疚地朝老妪笑笑,吩咐众人收拾的收拾,审讯的审讯。
外头天已大白,没再落雪,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此地距离京城只剩下短短两天的路程,若是快马加鞭,可以缩减至半日。肖琅计较片刻,不顾老妪的劝阻塞了把铜板给她,这才率军出发。
李承安自知理亏,何况他现在身份与先前不同,也不可能混在一群半大小子里面拍须溜马,那多失面子。他只得有事没事在肖琅面前晃两下,问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期盼对方能先消气,他可不想失去这个有趣的新朋友。
将近两日,军队到达东都城外。李承安不便于肖琅一同进京,于是两人在京城外就此别过。
城门口早早地候着人,都是来迎接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女将军,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想要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玉面将军是何许人也。
肖琅骑在马上,看着东都城内的繁华景象,还有四周平民百姓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她忍不住想,前世她兵败阵亡,在帝国铁骑之下,百姓们该怎样度过艰难的战乱岁月。
她叹口气,不论重来几次,她都做不到像那些高堂之人一样,将百姓的生命当作贫贱之物,随意丢弃在地上,供人践踏。
她不仅要守得人心,更要护住人命。
——
柱国将军府自建立以来,有人居住的世间屈指可数。因此,虽是阔达,可仍是缺了点人气,不如天门关那座较之简陋的将军府让人有回到家的舒坦松弛之感。
肖琅一行人刚迈过门槛,还没来得及整理收拾,只见原本就守在府中的小厮着急忙慌地跑到肖琅跟前,喏喏道:“传旨的公公在府门外,已经有一时了。”
张行客心直口快,不满道:“连休息都不让?”
张行止皱眉,按住张行客的肩,朝他摇了摇头,而后低声唤道:“将军。”
枯寂庭院中央,肖琅劲装未改,身上略带有风餐露宿的影子。她目光沉郁地朝皇宫所在的方向看去,周身气场愈发凝固,流露出战场上浓郁的血腥气。
小厮吓得两股战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将,将,军。公公。”
肖琅收回视线,淡淡道:“走罢,带路。”
“将军。”张行止忍不住担忧道。
肖琅脚步一顿,回过头,笑道:“莫担心,死不了!”说罢,她一挥手臂,大步向前走,消失在张氏两兄弟的视线中。
“将军真的是……”张行止叹口气。
张行客耸耸肩,挤眉弄眼地用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