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是菲林族,棕红色短发,深灰色眼睛,眼神总是像是在审视着别人…我脑海中叙尔容的脸与照片中男孩的脸反复的切换着,似乎想在两者之间建立起某种意义上的联系。那两张面孔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最终…重合在了一起。
叙尔容就是那个男孩,那个怒目注视着的男孩。他怒目注视着的一定是一个与他自己,或是达珩家族势不两立的人,而大叔认为“叙尔容是达珩家族最后一人”与“背叛于‘鸮’”有关,那与他势不两立的人一定与“鸮”有着某种关联,甚至可以说那个人就属于“鸮”。
这样看来,“鸮”与达珩家族之间一定存在着一些恩怨,叙尔容…到底会不会事实杀害大叔的凶手?
叙尔容和剩下的那些手下与“玄羽”的关系愈发紧张,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与罗茵一决高下了,一场恶战即将触发。
第二天中午,他便找到了我,带我来到了一座楼的楼顶上,告知我此处便是行动地点,今天就要在这里将罗茵解决掉。他自己则架起了一把铳械,调整了一下射程,目光锁定在下方的马路上。看来他早就料到此时此刻罗茵会从这里经过了,便选择了这样一个完美的地点以将他一网打尽。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叙尔容熟练地瞄准,然后沉着地扣下了扳机。一枚子弹朝着那辆黑色的轿车飞去,伴随着一声巨响,轿车冲向了路边,被一片火光与浓烟吞噬。
我们从楼顶下来到地面上查看,不知怎么的,我很快地从这个行动的过程联想到了大叔遇害时留下的那个现场,并发现这个现场与那个也是惊人的相似,有许多重合的地方,令我忍不住怀疑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叙尔容。”
听到我叫他,叙尔容转身看向我。
“你是凶手吧。”我轻轻地说到。
听到这话,他明显一愣,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是达珩家族的最后一人,达珩家族与‘鸮’势如水火,我虽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我知道你一定与大叔的死,‘鸮’的覆灭脱不开关系。”我继续试探地说到。
我清晰地看见叙尔容的神色发生了变化
“是‘鸮’先使达珩家族覆灭,而且是用了那种方式,你我有目共睹的那种‘鸮’惯用的方式。”叙尔容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你以为我不厌倦杀戮吗?你以为我稀罕这沾满鲜血与罪恶的一切吗?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心里还记挂着‘鸮’给予的‘恩赐’吗?!你是‘鸮’的头目在街边捡来的,从此‘鸮’给了你一切,而我呢—我一直在为自己的仇敌效力!!!”
看来这片黑夜里藏着太多我所不知道的真相了。“鸮”与其他组织和维多利亚贵族间的纷争一刻也未曾停息,但那片黑夜,它不会悲悯生命在夜中的无声消逝,那些隔着一段时间,在某个节点相逢的兴亡盛衰,亦不会被铭刻在那夜色之中。
“‘鸮’与你家族之间的恩怨早就已经了却了,可你竟然以此利用我为你除去争权夺利的对手,我记得你先前告诉我的是—罗茵是杀害大叔的凶手。”
叙尔容沉默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依旧用相同的语气对我说到:“差点忘了‘鸮’还有这么一把锋利无比又十分危险的刀了,不知它此时该指向哪边,就算它哪边也不指,那它的存在也足以动摇整个黑夜了。沨小姐,你该知道,你想要的真相是要付出代价的—”
叙尔容突然将手中的铳对准了我,即将扣下扳机。我立刻使用源石技艺化风为刃,击落了他手里的铳。
看来他是真的起了杀心,直接持一把匕首向我刺了过来,我侧身躲过,接着与他打斗起来。他是“鸮”培养出的杀手,作战时那种敏捷与决绝不容小觑,他执意要置我于死地,挥着的匕首步步紧逼,使我时不时地陷入不利的境地,直到—我的双刃出鞘。
刀刃相碰擦起寒光,我挥起双刃接连进击,终于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几个回合下来,处于不利境地的人变成了他,他似乎对这样的战斗很是不满,眼中的神情渐渐由无比阴冷变为了杀意腾腾,再次现出了照片上那如同藏着一匹恶狼的目光…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你还想怎样?!”我对叙尔容说到。
“你以为呢?!”叙尔容几乎疯狂地吼道。
我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他目光如刀子般地盯着我。
“‘鸮’的顶尖杀手,你好可怜啊。”叙尔容对我说,“解决我容易得很,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在这片黑夜之中,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而且,你永远也摆脱不了自己的过往,你就属于这片黑夜。”说完后露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
我沉默了一会儿,叙尔容见我不作声,放声大笑起来。
“你和我一样,都曾处于“鸮”的阴暗羽翼之下的黑夜,但大叔已经付出了代价,‘鸮’的所作所为现在不应该由我来偿还。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成为你的利刃,为你所用。”说罢,我将一把风刃狠狠地丢向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