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灭口。
眼看李不缺手心开始冒白火了,叶祁咽了一下。“好汉且慢,不我是说,女侠且慢,先听我一言。”
“讲。”
“此处往前除了大阵拦路,还有关卡重重,女侠便是在这里抢了我的马,恐怕也逃不出这天罗地网。但我知道走哪可以避开巡逻,这匹马也可以送与女侠,为女侠行个方便。”
“但是?”
“我有一位兄弟,他若是抓不着你,恐怕就要人头落地。”
“所以?”
“我帮女侠逃出大阵,女侠可否留下点什么东西好让我兄弟交差?”
李不缺奇怪地看着他,搞不明白这文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不信你。”说完又准备灭口。
“等等等等。”叶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慢慢从马背上下来。“我相信女侠是不会杀我的。”
“怎么讲。”
“我看过卷宗,死在女侠手上的人,大多都身负命案亦或者恶贯满盈之徒,在下只是个小小文官,既不隶属除妖司,也从没干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与女侠无冤无仇,女侠若是杀我岂不是脏了手。”
李不缺挑眉。“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呃,呃,在下负责的是刑案之事,就是想鱼肉百姓也没有门路的呀。”其实是有的。
“你负责刑案?”李不缺突然来了兴致。“那除妖司的刑案你也看过?”
“是是是。”叶祁点头如捣蒜。
然后,他就连人带马被拉进了小树林,正当他以为要被灭口,袖子里的手都悄悄捏起诀来的时候,李不缺从怀里抽出了一本案卷,蹭蹭蹭翻到其中一页,指着那一页问他记不记得这个案子。
叶祁拿过案卷,那一页记述的是十多年前一起大案,当时震动朝野。
雍州有大魔现世,屠三城,二十六村,当时的雍州除妖司直接被灭门了。京城除妖司求助诸仙门合力围剿重伤了他,但可惜叫他逃了,自那以后也再无他出现的消息。
叶祁怎么会不记得呢,他正是在那之后自请离开除妖司的。
“女侠问这个案子做什么?”叶祁的语气沉稳下来,目光也极为认真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姑娘。
李不缺指着案卷上『血煞』的代号。“我要去杀他。”
“女侠看起来年不过弱冠,为何要去杀一个十几年前犯案的魔修?”
她灰白的眸子半垂着,似乎在回忆什么,她的手指落在『屠三城,二十六村』那一行。“因为我曾住在那。”
她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就是在叙述一件普通的事情,叶祁慢慢坐直了身子,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不同。
李不缺问:“书里没写他的下落,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叶祁摸着他的髭须,眉头紧锁。“姑娘,这魔头倘若活着,你也杀不了他的,他即便是当初受了重创,也绝不是你这个年纪可以匹敌的。”
“那不关你事,你就说知不知道他在哪。”李不缺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叶祁盯着她那只灰白色眸子,想从中看到什么狂傲亦或者是怒火,但那里什么都没有,平静极了,她似乎把这当做一件理所应当之事。
“你叫李不缺?”他突然问道。
“是啊。”
“好,李不缺,你这个人我保定了。”
“哈?”
不是,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血煞的下落啊?
叶祁一个翻身上马。“我乃是刑部侍郎,当朝正三品,上马,坐我的马没人敢拦你。”
李不缺觉得这个当官的实在有点太奇怪了,而她不知道是脑子转筋还是怎么的,还真的上马了。
这一路李不缺都感觉不太真实,叶祁策马一路狂奔,竟果真畅通无阻,既没有把她带进陷阱,也没有把她甩到关卡里,不多时便出了大阵的范围。
过于顺利以至于李不缺下马的时候脑子还有点嗡嗡的。“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说你的兄弟要是抓不到我就要人头落地了吗?”
叶祁坐于马上,心中早有盘算。“路上有人看到你坐在我的马上,我可以说是你胁迫我助你出逃,因此主要罪责不在他。”
“可那不就变成你人头落地了吗?”李不缺困惑不已。
叶祁勒着马绳,似少年人般爽朗笑起来。“我家三朝为官,虽不至四世三公,但保下我一条性命不是问题。至于血煞的下落,我虽不确知,但由路此往南八十里有一客栈,上悬红幡,你在那或可得知些许消息。”
即便李不缺再傻也听明白了,这脑子秀逗的大官是打算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在那大官调转马头准备回去的时候,李不缺叫住了他:“等等。”
“李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之前说让我留下什么东西可以让你兄弟交差,我想到了。”
言罢,李不缺自腰间拔出短刀,手起刀落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