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越走越偏僻，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死胡同。
“钱老翁，你是不是喝醉指错了路，这是个死胡同啊。”
老钱挂在他身上，阴鸷地笑起来。
“没指错。”
霎那间刃光闪烁，若不是叶祁反应极快，推开老钱，恐怕当场就被割断了喉咙。叶祁惊魂未定地摸着脖子上的刀口，厉声质问老钱为何要杀他。
老钱的轮廓在黑漆漆的夜色中不太明显，那双苍老而锐利的目光却极为清晰地落到了叶祁眼中。
“老头子本来已经不想再掺和这些事情了，可谁叫你杀了不缺丫头呢。她本来都可以逃掉了，却因为你……因为你！……你，下去陪她吧。”
那极度危险的气息，叶祁再熟悉不过，这是真正杀过人的杀气，眼前这个老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你女儿如今还在朝廷任职，你杀害朝廷命官，那么多人可都看见了你跟我喝酒，你真就以为别人查不到？”
“大不了老头子我给你赔命就是。”老钱的声音沙哑阴冷，手中铜铃作响，一时间周围竟形成了与外界全然隔绝的结界。
叶祁心头警铃大作，在京城动用妖法却不被京城大阵所察觉，这本事放诸四海也未必有几人。“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此神通。”
“死人不用知道那么多。”
只见墙壁和地面中爬出许多漆黑的恶鬼，四肢细长干瘪，虎视眈眈地盯着叶祁。他都不用思考就知道眼前的鬼修修为远胜他，杀他都不需要费力气。
如果是当年，他说不准还能搏一搏，但现在年纪大了，能躲过刚刚那一刀都已经算运气好的了。
他后退两步，摸上腰间佩剑，却发现背后的墙面也爬出了许多漆黑恶鬼。
源源不断的恶鬼逐渐交缠扭曲形成畸形庞大的怪物，猛扑向他。
叶祁在这狭窄的巷子中根本腾挪不开，眼见那怪物几乎冲到咫尺，避无可避，他才不得不大喊：“她没死！”
怪物立刻停顿在原地。
老钱缓缓抬起头。“你说什么？”
“李不缺没死，我没有杀她。她逃了！”
叶祁紧张地喘着粗气，眼前的恶鬼也慢慢收了回去。
“你确实没有说谎。”老钱眯着眼睛，那些恶鬼逐渐融入了地面变成鬼影一般的存在，随后慢慢收回他脚下的影子之中，那股危险的气息也渐渐收敛了起来，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干瘪枯瘦的老头。
“年轻人，你很幸运，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会杀你灭口。但……呵呵，今日之事，你若是说出去一个字，我保证你的欺君之罪会立刻出现在皇帝的案头。”
铜铃声响，周围压抑凝滞的空气终于流动了起来，眼前老人已不见了踪影，叶祁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