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弥助跳出窗口的那一刹那,阿七揪住了他的尾巴。
“等等,是我太急了。”
弥助睁圆了猫眼,将尾巴从她手里抽回:“你又要干嘛?”
阿七脱下外套,径直坐了回去:“当然是不去了,夕颜虽然今日是晚班,但管辖的地方在村子的东部,你说的地方太偏僻,根本不在她的巡逻范围内,不必通知她了,这件事也不会牵连到她。”
弥助扯扯嘴角:“是不是不想提拔她了?”
“提拔以后有的是机会,”阿七勾了勾唇,话中有话,“况且,现在的我还没这么大权力呢。”
她有了新考量,弥助摇摇尾巴等她继续往下说。
阿七若无其事地道:“等他们发现佐助失踪了,自然会派人去追,到时候我再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
这种时候,胖忍猫竟意外地正直了起来,“你不怕那家伙死了啊?”
可惜了,阿七只看见了他眼里对长期饭票的恋恋不舍。
“多虑了,有宇智波鼬在,不会出事的,”她笑眯眯地蹂.躏着它的肚子,沉吟片刻后,陡然话锋一转:“你最近好像吃得不错,毛又顺滑了不少,胖了吧……不如把你送给纲手姬如何?”
弥助打了个寒噤,躲开她的手,蜷缩起自己柔软的肚子。
他的抗拒令阿七的眉尖微挑。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人能拒绝一只可爱的小猫吧,稚姬很喜欢你,稚姬的母亲也喜欢你,如此类推,纲手姬应该也不会拒绝你才对。”
言语间颇有种要把他转手送于他人床.榻的错觉。
但是这种东西是这样类推的吗,难道不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吗?!
弥助伸出爪子挠了挠桌子,装得可怜巴巴:“我不去。”
对面的黑发少女摸着下巴,打量着他没说话。
抖了抖胡须,弥助立刻狠下心来威胁:“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把你的那些破事都抖出去,说你小时候为了……”
“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呢。”阿七慢条斯理地打断他。
“我杀人,弥助递刀,我的事就是你的事,说出去哪只小母猫还会喜欢你啊?”她信口拈来,用言行告诉弥助什么叫做“不要脸”。
末了,她还要坏心眼地添一句,“明天带你去做个绝育?”
弥助气结。
他当即掏出卷轴要解除契约,却被一只手施施然压住了爪子。
挣扎不得,弥助恶狠狠地抬起头,便看见阿七整个人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翘着腿把背蜷缩进宽大的椅子里,熟稔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玩着,懒散道:“骗你的,你还记得族地里那群流浪猫吗,我天天喂,最近发现有只母猫怀孕了。”
弥助警惕地反驳:“不是我干的。”
阿七一把收住抛动的打火机,“……就算是你干的,也没关系。”
“流浪的母猫很难养活自己的孩子,我想收养两只,女孩子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停顿片刻后,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朝窗外比了比,“是这个意思,懂吗?”
弥助点头,没说话。
“乖孩子。”阿七点燃了一支烟,安抚地轻揉着他的圆脑袋。
弥助可太懂了。
他的存在几乎贯穿了阿七二十岁的人生。他们相识在一个晴朗的夜晚,还没暴露出本.性的养父牵着小阿七的手来到了猫婆婆那边,笑眯眯地让她挑选一只属于自己的忍猫。
当时的弥助属于滞销品。
他长得胖乎乎,圆滚滚的,笨重极了,看起来没有任何战斗力,遭到了广大宇智波的嫌弃。可阿七却一眼就看中了他,执意把他带回了家,年幼的阿七笨手笨脚地给他梳毛,却把他的毛弄得乱糟糟,最后把小脸埋在他的肚子上。
其实,弥助以为她会一直这样笨手笨脚下去。
结果现实挺骨感的……她在血与泪中跌跌撞撞地长大,用谎言和伪装包裹自己。它再也没见过那么柔软可爱的阿七了,会把自己的心扉敞开,容纳她眼中并不完整却充满美好的世界。
她在危险中游走,不知何时就会死去。
他在心里默默怀念往昔,继而从怀念转变成了感叹起自己的艰辛命运。不知为何,他忽地鼻子一酸,毛茸茸的尾巴沮丧地耷拉了下去。
夜深了,几颗孤星寂寥地悬在天际,将明将暗。
一包它最爱的猫零食被推至眼前,是阿七。
其实阿七并不知道它心中想什么,她只是有些于心不忍,“你最爱的,拿去吃吧。”
弥助吸吸鼻子,感激的眼神还没酝酿出来,就听见那厢又毫无感情地开始给他安排任务:“我能想到的,纲手姬肯定也考虑到了,明天大概会下雨,而你要比帕克提前找到佐助的踪迹,这东西可不能白吃。”
果然不是白吃的?弥助心想,你还是早点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