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一双生无可恋的圆眼,胖猫干净利落地藏起小零食,后退两步跳出窗台赶紧跑了。
他是猫,不是牛马。
果然是自己脑子有泡才会感激她,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跟着这个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自己宝贵的生命。
***
烟草是个压抑睡意的好东西。
摆在桌台上的烟头逐渐堆积,阿七看着写满封印术的卷轴也愈烦躁。
阿七十分恶劣地想,科研家钻研的东西挺多,这么多年来写轮眼是一只没拿到,还要把主意打到宇智波家的遗孤身上——听说他当年加入了晓,看来是夺取鼬的眼睛没成功。
而现在的大蛇丸失去了双手,犹不及当年,是否可以一举两得?
蘸满墨水的笔尖在大蛇丸的名字上方停滞了很久很久,却迟迟没有下笔。即便是阿七,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在大蛇丸的巢穴中全身而退。
***
第二天,火影值班暗部找上门的时候,阿七正在洗漱。
看着镜子里忽然出现的羚羊花纹面具暗部,她冷静地掬起一捧冷水扑在脸上搓了搓,抬起头道:“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来者是羚羊:“总队长,火影大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
停顿几秒,阿七明知故问:“你知道火影大人要说的是什么事吗?”
“宇智波佐助叛逃。”
屋外的晨曦微朦,光影摇曳黯淡,照不见阿七藏在阴影中的面容。她缓缓地走到桌畔,拿起面具,被碾碎在脚下的天光忽明忽暗,艰难又模糊地勾勒着少女的脚踝。
“除了我,还有谁?”她扣好面具,拿起桌上的长刀。
羚羊不知道还喊了谁,只猜测,“上忍都被火影大人派出去做任务了,村中几乎无人可用,属下不知道火影大人还喊了谁。”
有些时候,阿七不得不怀疑纲手姬的政治能力。
大蛇丸袭击木叶历历在目。她是觉得自己已经远超三代目火影了吗?
赶到火影大楼,甫一见到纲手姬,阿七就被她拉到了落地窗前。
“你看。”
从二楼的玻璃窗往下眺望,只见一个穿着绿色马甲背心,扎着奈良家经典菠萝头发型的少年悠哉悠哉地从大门处踱步走出,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从背影处丈量起来,似乎还未及她肩膀。
纲手姬不会无缘无故带她来看一个小孩子。更何况,这个少年长得既不像少年大蛇丸,也不像少年自来也,那只能是和这次“追回佐助”的任务有些许关联了。
但阿七依然疑惑地看向纲手姬。
果然在下一秒,她就听到女人解释:“这是我敲定的追回宇智波佐助任务的小队长。”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鼬当上暗部分队长也才十二岁。
阿七暗暗告诫自己。
“他刚从这次中忍考试中提拔为中忍,名为奈良鹿丸,是鹿久家的孩子。”
阿七的视线再一次扫过,看见话语中的那个黑发少年正用单薄的手臂撑着垂柳的树干,垂头沉思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有两个正在观察他的人。
在心中肯定了奈良家一贯以来的高智商,阿七又问:“那么,您有指定队员吗?”
“当然没有,村里已经无人可用了,”纲手姬撩了撩耳畔的金发,哼笑:“我让他自己去组织了,正好也看看这个小鬼的实力,是不是能够足够胜任带队中忍。”
想起来了,考试弃权的那位。
一来一往的说话间,奈良鹿丸已经抬起头,像是确定了方向,他掉转脚步跑向了闹市区。
目送着他逐渐缩小的背影,阿七笑起来:“您是故意的吧。”
——村里的上忍几乎都不在,暗部成员各司其职,他能够认识,并且找到的,只有同期下忍了。
双手撑在窗台上,金发女人佯装诧异地望着她,美目中流转着微微的怒意,“你在胡说什么,那可是宇智波一族的遗孤,还是开了写轮眼的天才,我看着是那种会抛弃他的火影吗?”
“当然不是,您如此深明大义,”阿七屈膝半跪了下来,语气恭敬:“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来报答您对宇智波家的照拂之情。”
纲手姬快被她这一番话肉麻死了。
“说话正常点,”她托着腮,有些郁闷:“我果然不合适和你待在一起工作,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受得了你的,我让你来这里,的确是因为佐助的事。”
阿七低声回应,“是。”
“并不单单是因为佐助叛逃的事情,我要你深入找下去,就算做不到斩草除根,也要找到他藏身的巢穴——老师他……”纲手姬欲言又止,几番犹豫也没说出后面的话来,最后她叹息道:“算了但最重要的,还是佐助,你明白吗?”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