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丁园长边往里走边跟林江晚聊,“刘大厨走后,黄姐帮忙做饭,不是我嘴挑,味道确实不太行,大伙深有同感,尤其是吃了你做的茄汁虾仁后,同一道菜,中午黄姐做出来,味同嚼蜡,都让我把你请回来,包括黄姐本人。”
丁园长将林江晚领到南面最角落的一间屋子前,“房间打扫出来了,这几天还得辛苦知知妈妈帮我们做饭了。”
林江晚大恩不谢言,铭记在心,别的不敢保证,但一定让幼儿园所有人吃好喝好。
“你先收拾,有事随时到办公室找我。”丁园长看向趴在林江晚颈窝里的苏知知,小圆脸愈发明显,肉乎乎,软嘟嘟,让人忍不住捏一把。
小孩子大多都有起床气,外人这时候不能碰,苏知知却没不高兴,反而歪着脑袋冲丁园长笑。
丁园长本就喜欢小孩子,苏知知这一笑,她心都化了,不由地感叹:“小知知怎么这么乖啊,园长带你去荡秋千好不好?
苏知知人小鬼大,非常抱歉地拒绝,“知知要帮妈妈收拾房间,所以不能陪园长玩了哦。”
丁园长笑起来,点她小鼻子,“好,知知先忙。”
屋子住过人,除了一张老式木床,还有衣柜和书桌,东西简单,却也齐全,林江晚不用另外置办,又能剩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行李不多,只有几件她和小知知的衣服,林江晚往衣柜里一挂,将小尾巴抱上床,她扶着她的小肩膀,“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知知喜欢吗?”
苏知知眼睛亮堂堂,大声回答:“只要和妈妈在一起,住哪里我都喜欢。”
林江晚将人搂进怀里,喟叹一声:“知知好乖哦。”
“妈妈知道为什么吗?”苏知知黑葡萄的眼珠子转悠悠,机灵生动,“因为知知是妈妈的女儿呀。”
林江晚彻彻底底笑出来。
苏知知跟着笑起来。
孩子是小,不是傻,虽然大人的弯弯绕绕,她看不懂,但明显感觉得出来,妈妈不高兴了。
妈妈是知知的妈妈,知知当然要自己哄。
“顾简章,你个兔崽子!马上给我滚回来!”办公室传来丁园长的怒吼,“小王八羔子,敢挂我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丁园长很快拨通另一则电话,“二姐,你家老幺太欺负人了,他带小十七回岛,屁股一拍,把人丢我这跑了,你说他要是有个家,有媳妇帮他看孩子,至于这么不要脸吗?……对对对,这次我一定站你这边,什么不婚主义,把生命献给国家和人民,都是借口,没小家何来大家,等他出任务回来,就算拿刀架他脖子上,我也得把人押去相亲……”
操场有一棵很大的黄角树,树干粗壮,四五个大人抱不下,树下搭了五个秋千,供幼儿园小朋友平时玩。
苏知知坐了其中一个,小胖手抓住吊绳,秋千一荡,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教职工都下班了,整个幼儿园就剩林江晚母女和丁园长,还有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操场最角落里。
林江晚观察他很久了,从她们出来到现在,他就一直低着头,玩手里的玻璃球,哪怕听到丁园长打电话聊他的事情,他也一点反应没有。
苏知知跟他比起来,不光性格,体型也是两个极端,如果将苏知知比作肉肠,小男孩就是豆芽菜,皮包骨头,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
林江晚跟苏知知说了一声,走到小男孩面前去,蹲地上,主动跟他打招呼。
她的声音好听,温柔悦耳,很有亲切感,小男孩有了反应,但也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立马低下头玩自己的玻璃球。
林江晚看得很清楚,小男孩眼睛又大又圆,瞳仁比一般孩子深色,仿佛水洗过的曜石,平静到毫无生气。
她怀疑小十七有轻微的自闭症。
“他叫陆十七,是简章战友的遗孤,出生那年,父亲牺牲,母亲难产过世,寄养在叔叔家,婶婶对他不好,简章找到他时,小十七住在猪圈里,几乎没个人样,简章第二天打了收养申请,带回北城养了一段时间,昨天接到岛上来的。”丁园长虽然气顾简章先斩后奏,但一码归一码,小十七是无辜的,这孩子已经受太多苦了,说到最后,眼眶红了一圈。
春节回北城,丁园长就见过小十七,清楚地知道他有些不同,那么小年纪受尽人情冷暖,换大人也撑不过来。
丁园长看着安安静静的小十七,心中苦涩不已,“小十七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可以自己走路吃饭睡觉,唯一让人头疼的是不愿意说话,跟他爸也不说。”
“他爸,顾简章,我二姐的小儿子,就是上午来办公室找我的那个小年轻男同志,知知妈妈还有印象吗?”丁园长问林江晚。
“嗯。”林江晚点头,顾简章自身条件优越,不说面对面,就是人来人往擦肩而过,不想留下印象也很难。
“那臭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思想觉悟不行,一把年纪也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