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洲见过的最夺目的稀有红宝石与之相比,都逊色不少。
白意洲恍然明白,他又小瞧了安书未。她从来没有被悲伤、苦难打倒过,即使破碎成千百块,她也会在缝隙中求生,开出属于她的花,炼成属于她的剑。
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宁王家的人都是这样。
宁王没有因为被放逐远征而郁郁寡欢,反而在西北驰骋出一片天。
王妃没有因为安明予被夺走而低迷惆怅,她用更细致与温柔的陪伴教导安书未长大。
而困在誉都的安明予,即使艰难,也未有一天的混沌度日,他坚韧地活,热烈地爱,总有不被磨灭的希望。
这一切的一切,影响着安书未,即使他们都不在了,她也不会被打倒,她有战的血性也有爱的能力,反而是她解救了深陷自责中的白意洲。
从前安明予总说,来誉都后,有兰夜陪伴的每一天,才觉得是活着的。
现在,白意洲才懂其中的意思,他压抑蒙尘的心,是被安书未抚去了灰,才恢复了往日的生气,与其说是他助她复仇,不如说是她的炽热温暖了他死寂的心。
从赎罪自责度日,到鲜活明快地爱,是安书未救了他。
“未未,应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从小到大的每一日,为我做的每一件事,”白意洲字字句句落下温柔,轻缓地将安书未重新搂进怀中,再也不想失去她了,“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
不知从何时起,白意洲变成更离不开对方的那个人。
“好。”
安书未回抱白意洲,她听得到他有力的心跳,听得出他温柔话语下的波澜,甚至能感受他喉结颤动时的隐忍。
但……接着细细密密的吻还是落了下来,额头,眉心,眼睛,鼻尖……吻过她眼泪经过的每一处。
一点点升高的温度,将两人的心都融化在了一起。
“哥哥……”尾音融在了,被吻住的娇嫩嘴唇中。
安书未呼吸逐渐急促时,白意洲给了她喘息的机会:“是牛乳的味道,甜甜的,好香。”
可两人距离近到,说话间双唇还能时不时的触碰,若即若离对于安书未是想靠近却又害羞恼人的诱饵。
等等,牛乳?
白意洲怎么也没想到,在他打算继续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安书未睁开原本迷蒙的双眼,双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等一下。差点忘了,我的粥还没喝完。”
“什么?”
“还好你提醒我了,嘻嘻。”安书未舔舔嘴巴,“不能浪费。”
看着安书未捧过来粥碗,喝上两口,白意洲才反应过来:我好好的提什么牛乳!
不对,应该是就不应该熬这个粥!至少不应该在今日!弄得安书未又是落泪,又是……
不过,既然她愿意吃完,这粥应该做得很不错吧。
想到这,白意洲又有丁点儿开心。
嗯,藏在心里,只有一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经意眯起笑眼。
“吃饱了再睡会儿。”碗底精光,白意洲递上帕子,等着安书未说他想听到的那句话。
“哥哥,你能不能留下陪我呀。”
就是这句,白意洲心满意足。
“好,我陪你,养足精神,下午才能出去玩。”安书未挪出白意洲的位置,满心满眼地看着他。
却不想突然传来一阵透着迟疑的敲门声,不敢用力,生怕惊扰了屋里的人,却又不得不打断将要发生的一切。
白意洲解着自己外袍腰带的手,就悬停在空中,他清楚若非有急事,是不会有人前来打扰的,无奈只得将抽开的缎带重新系上。
“我去看看。”
安书未乖巧点头,眼看着白意洲的笑容消失,恢复了生人勿近的冷脸,竟然觉得他不苟言笑的时候更帅。
白意洲快步走到门口,怕风灌进来,冻着安书未,只开了条缝:“何事?”
叩门的人行礼时头压得很低,不敢看着白意洲:“主子,收购铺子的事遇到了阻碍,不知道哪来的对家没边地抬价,我们……没拿得下来。”这次事关重大,要收的不仅是铺面,连着转手的还有老板多年在西北地区的营生,这事没办好,怕是免不了受责骂。
“卫白不在,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了?”白意洲越是面无表情,那人越是摸不到底的心虚。
可他也尽力了,小声解释道:“也……也没被对方抢去……”
白意洲打断他的话:“出去说。”
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不好听,还是别让安书未听见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