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洲顺着安书未发愣的方向看去:“在看什么?”
路边只有几个谈天的妇人。
“就……有两个少年……似曾。”那两人跑得快,一闪而过。
安书未犹豫间,跟班的手下兀地跑出来,冒头在二人面前:“主子,都办妥了,进去吧。”
“算了,没什么,”定是看错了,安书未所想之人不可能出现在此处,“我们进去吧。”
少年?似曾相识?
白意洲随即交待:“那边街角,拐过去查探一下,一行两人,外乡少年。”
“是!”领命的立刻跟上去。
安书未并未阻拦,看衣着那二人确实绝非顺业郡人,谨慎一些并无不妥。
白意洲是对她敏锐的洞察力十分信任,并且,顺便……
绝对是顺便……
到底是何少年,能引起安书未的注意。
还……似曾相识?
过了正午,饭后的茶水又续了一壶,闲散的小二在柜台打起盹,却还不见跟去打探的人回来。
白意洲朝一旁乖巧奉茶地小婢女,低声道:“不等了,我们出发吧。”不能误了约。
安书未麻利起身,毕恭毕敬,一如既往地投入。
“公子请。”
主仆身份有别,二人特地各骑一匹马,从客栈马厩绝尘而出,向着出城的方向奔去。
经过的寻常百姓是看不出的,白意洲有意错后半个身位,看护着只顾小心翼翼攥紧缰绳的安书未。
出城门,入密林,择岔路,经小道,白意洲一路指挥方向。
随着树木渐稀,行至林中平坦开阔地,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用老竹杆围挡起来的竹屋宅院。
“吁——”二人前后下马,将缰绳套在不远处的树上。
院门紧闭,门上竹扁刻有「闲来无事」四字,暗喻盐路顺遂,这便是找对地方了。
白意洲从怀中取出邀贴,回头瞧了眼格外素静的安书未,沉稳抬手叩门。
里头很快有人应门,抬栓微开半扇,家仆模样的老伯探出头,不问来意,防生人误扰。
白意洲双手递上帖子,悄声道:“在下卫白,多有叨扰。”
白意洲身份不便,从前顶着卫白的名号从商,也是常有的事儿。
老伯查验完毕,便将帖子还给白意洲,缓缓打开另半扇门 :“请。”
待二人入院后,老伯又将院门重新紧闭,先行引路。他在前面走着,不作寒暄,冷不丁出言套问道:“何故今日换了来人?”
问这话时,头都未回。
白意洲在后诚恳答道:“前几日因家事脱不开身,便只好派人前来,如今琐事皆毕,定是要亲自前来,还望戈老误怪。”
“咳,我自会转告。”老伯余光撇了白意洲一眼,又问道,“公子与我们姑且算是同行,不难常有耳闻,公子年少有为,生意已从东南沿海做到了中原,是何故想把西北的也吃下了?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做生意最忌讳一家独大,操控市场便会轻而易举。
白意洲坦言:“晚辈想稳定统一盐价,若能妥善调配原料,将价格进一步压低,那便再好不过了。”
压制与反问立刻抛来:“满口空话,你从商,不为赚钱?”
“您有所不知,我本宁西生人,父亲传我从商之法,可后来却因和家人有了矛盾,和家人断了关系,”白意洲往向身边的安书未,相视一笑,他腰间的云纹环佩和安书未发间的云纹发簪如此相配。
“后来?”话说了一半,老伯停下审视两人。
白意洲匆忙藏了笑容,以谦卑之姿接着讲:“后来我便出来做些小本买卖,奈何又遇上宁西战乱,见惯了强取豪夺,是戈老的为人处事从商之道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决心,以致后来盐价被恶意做高时,我才能抓住机会,就此发家。”
老伯:“所以现在成功了,和家人的关系也缓和了?”
“不曾,此次回家本想修护一番父子情,可我爹见我有了些家底,便想给我说个门当户对的亲,我是不可能同意的。”说这话时,他又笃定地看着安书未,“所以这次,又不欢而散了……”
安书未今日文静乖巧,回了个全天下我只相信你的温暖微笑。
虽然没有明说,但怎么看都是一出「公子为爱不惜远离家,婢女托付终身永相随」的动人爱情故事。
却被老伯直接冷言打断:“故事不错,但和今日无关,随我来吧。”
没走多远,面前一个三间联排的小屋,二人被请进最左手边一间。
“里面备好了纸笔,也不缺茶点,还请卫公子将愿意给出的价码写下来,之后会有专人来收取,期间还请二位不要离开房间。”
“有劳。”白意洲配合关上房门,但却一刻不能放松。
这种三联房屋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