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穿过一条长长的两边夹桂青石砖道,这时候天倒是亮了一点,浅浅一层灰白色。秦王妃的静安堂和逸翠院挨的不远,不多久就进了秦王妃的院子。
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茯苓带着小丫头们正在檐下候着,瞧见颜成壁,忙走过来行礼道:“次妃娘娘过来怎么也不带个手炉,这夜寒未退可别又着凉了。”
说着就将自己怀里的手炉递过去,颜成壁接过暖手浅笑:“原想着该不冷,等出来又嫌回去拿麻烦,索性想着也不远就算了。”
又问:“王妃可起身了?”
茯苓迎着她往里面走答:“已起身了,只是王妃老毛病又犯了,郑嬷嬷正施针给王妃止痛呢。”
说着话,便到了门口,站在门外通报了一声,听见里面回了这才领着颜成壁进去。
走到里间,秦王妃正安坐在榻上,她生的面皮白净容貌秀丽,只是年岁已大,眼角已经添了几丝皱纹。
王妃身边的郑嬷嬷收了针,伏在她耳边轻声道:“王妃,侧妃来了。”
王妃睁开眼,只是慈爱一笑招手:“成壁,到我这里来。”
颜成壁应下,撇下望月坐到了秦王妃的身边,她是五年前十六岁进的秦王府,如今也才二十一岁,秦王妃如今年过四十,比她生身的姨娘都大了不少。
二人平日相处不似妻妾,倒更像母女。
归根结底,还是是那个对共同的男人不在乎罢了。
秦王妃搂着她的手道:“怎的这么凉?望月也没给你拿个手炉。”
颜成壁轻声道:“我自己是个笨的,带出那样一个笨丫头,比不得王妃身边的茯苓,跟着王妃机灵又聪慧,要不是她给我一个手炉,现在还受冻呢。”
秦王妃只一笑,又怅然:“你倒是敬重我,哄我开心,另一位罚了一个月,如今仍然是老样子。”
颜成壁只是笑,另一位冯夫人,虽然不是府里位份最高的,却是府里最受宠的,自然娇气肆意了一些。
要不然,也不会害的她肚子里七个月大的孩子落了,只不过轻飘飘换了秦王一句“闭门思过一个月足矣。”
那只因为,她的孩子落了,冯扬蕊的孩子却来了。
只不过没关系,只消再等上半个月,冯扬蕊也该尝到她当初是什么滋味了。
再回神,秦王妃已经屏退左右,颜成壁眨眨眼,不知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那日你小产后我查了你的院子,只在你房内的拔步床下发现一只香囊,里头装的都是些冰片、麝香等物。”
颜成壁点头,道:“我知道,王妃教过我,冰片麝香都是极刺激的东西,怀孕妇人是万万不能碰的。”
只恨她那段日子以为生活有了盼头高兴过了头,这才着了冯扬蕊的道,害的她的孩儿胎死腹中。
秦王妃叹息:“我仔细审过秀香,那香囊放到你院子里不足半月,按道理不会那么快发作。”
颜成壁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疑惑的看向秦王妃。
“那天与你看病的,是江南来的名医于献恩,他说最主要还是你身子太过虚弱,受不住那些药物毒性才这么快就落了胎。”
颜成壁听了之后有些愣住,半响才道:“我是身子弱是三岁起才发的病症,虽然从小吃了无数药看了无数大夫都不见好,但是进了府后已经很少发病了,怎么还会影响到现在?”
“于献恩说不是病,是一种毒,此毒毒性不大,只是会让人身子虚弱易病,非积年累月服用难以成气候,可一旦成了气候,只怕性命难保。”
“如今虽然不至于害你性命,可到底亏空坏了身子。”
秦王妃只含糊说了这么一句,颜成壁却一下子明白了。
难怪她进了秦王府就很少发病了,原来害她的人在颜府里。
她原以为自小体弱不过是当年大病留下的病根,却没想到从那个时候就遭了人的毒害。
想来也对,从小到大,嫡母就不喜欢自己,姐妹们也不待见自己,连带着家里那些姨娘不知道暗地里害了她多少次。
进了秦王府后她原以为可以就此远离她们,但实在没想到,却还是因为她们让她失去了她的孩子。
她最后的念想。
恨不得生啖其肉,只可惜现在还不是让她怨恨的时候。
长指甲掐进肉里,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抬头对上秦王妃关心的视线,她起身朝秦王妃行礼道谢:“王妃的恩情,成璧永世不忘。”
秦王妃扶起她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怜爱道:“你也别担心,于献恩有秘药可拔除你身上的余毒,你现在年轻将来还会有孩子的。”
颜成壁默然,身上的毒好拔除,可她心善的毒谁来拔除呢?
见她神色还是难过秦王妃随即又问:“昨夜里王爷尚未回府,你可知道他去哪里。”
颜成壁苦笑:“王爷的性子您比我更清楚,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