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吃的糖来。”
她以为颜成壁会像以前那样撒娇滚入她的怀里,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抬头幽幽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了。
颜成壁心里数着,第二次机会,姨娘也不要。
她许久没说话,半响云姨娘才听见她开口道:“我不想喝。”
这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说不,这个“不”字让云姨娘震惊之余更让她愤怒,隐隐的让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控制。
这种感觉让她一下子慌了神,也让她失去了以往的温柔,她忽地把颜成壁手甩开偏头颤着声音道:“姑娘如今长大了,有老太太爱你,老爷疼你,太太重你,自然不需要我这个身份卑贱的姨娘来关心了。”
颜成壁听着她说这样的话,心里只觉得被人攥住要狠狠扯出来,痛的要将她的心都碎尽了。
她再如何坚强,此时面对亲生母亲的残忍和怒火却也感到痛苦和无所适从。
有爱才有痛,是她还对姨娘怀抱期待的错。
第三次机会,姨娘也不要了。
事不过三,她也要快刀斩乱麻为自己打算,不必再贪恋这些可有可无的虚假亲情。
她抬起头,收起眼底的恨意,露出浅浅的笑容,在王府的那几年,她最擅长的就是如何收起真实的情绪,如何伪装成别人最爱的模样。
她攀着云姨娘的肩膀撒娇道:“我说笑的,姨娘别生气,姨娘难道忘了,从前我们在乡下庄子里,姨娘不是最喜欢我说笑吗?”
听见她这样说,云姨娘冷硬的面孔顿时也柔和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颜成壁,她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看她了,看她漂亮的如珠玉一样的眼睛,看她细腻雪白的皮肤,更看到她眉眼间的病态和消瘦的两颊。
她才发现,颜成壁太小了,十二岁的孩子竟然和小她几岁的颜成珞一样高。
她心里生出一股懊恼,她这么多年做的,真的对吗?
但她又想起从前那备受折磨的日子,想起自己许下过再不要被人欺凌的决心,便又狠下心来,从来没有对不对,只有值不值。
她觉得值,错也是对。
于是她柔声哄着颜成壁:“好姑娘,听姨娘的话,把荣体益气汤喝了吧。”
颜成壁低低应下,她端起汤盏,旁别探星一下子就急的唤道:“姑娘!”
她这着急的反应一下子引起了云姨娘的狐疑,颜成壁只是笑:“我不怕苦的,探星你别担心。”
她眨着眼睛,探星望月都是伺候她多年的人,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纵使心里有再多不愿和阻意,此时也只能压下来。
颜成壁端着汤盏忽的问云姨娘:“父亲有多久没进姨娘院子了?”
云姨娘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只是面上露着淡淡忧愁道:“快一个月了。”
这段时间朝中出了大事,颜知文作为刑部的官员,自然也忙碌了起来,别说云姨娘院子,就连家他也甚少回来,就算回来也是歇在甘姨娘的院子里。
颜成壁点头,难怪云姨娘着急了。
问完这个问题,她就捧着汤利落喝完了。
喝完后云姨娘递来糖给她,被她摇头拒绝道:“不用糖了。”
心里苦,吃糖也是没用的。
她打了个哈欠疲倦道:“我有些累了。”
云姨娘也忙起身道:“那姑娘先休息,我先走了。”
颜成壁低声应了下,见她离开了,才全身一松瘫倒在罗汉床的暗红绣金海棠图靠垫上。
望月和探星确认云姨娘走了,才急忙凑到她面前道:“姑娘怎么真喝了,姑娘明知道那药……”
颜成壁躺在靠垫上,抚着上面的金线绣花,她忽的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置死地而后生。”
探星不懂她是什么意思,疑惑问:“姑娘的意思是……”
颜成壁轻声道:“还有一句话,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探星依旧不明白,望月倒是心里有了猜测,试探说道:“姑娘,要离开府里?”
颜成壁懒懒应了一声,见她肯定下来,望月和探星更疑惑了,探星蹲到她面前问:“姑娘要去哪里?”
颜成壁自然不可能告知她们自己是重生回来的,知道有法子可以短暂离开颜府,离开这些要“吃”她的人。
“看情况吧,谁知道呢。”
她在赌,在拿自己的命去赌。
也许赌赢,也许赌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