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看,我怎知临渊阁到底给了你几分实力呢?” 褚西沉的手放在砚台边上,指尖缓慢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阿巳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极为爽快地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答应我一个条件。”
本以为应该要废些周折,谁知褚西沉竟直起身,正色道:“先说。”
“今晚放我出去一趟,我想去杀一个人,不需要太久,半柱香时间就够。”
阿巳笑吟吟地抬起视线,漠然看向那窗边的石榴花叶子,一呼一吸间,一片叶子从枝上凋落。
褚西沉泰然自若地坐着,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眸光落在她身上:“你要杀齐府中的谁?”
半柱香的时间,也只够杀府中之人。
“一个叫刘浥的,东面院子那边一个寻常家丁而已,你自然不认得。”
那刘浥与他叔父刘管事上辈子那点破事她一清二楚,她不可能让他多活一天。
若不是想到刘管事是齐老太爷身边的红人,杀他容易打草惊蛇,便连刘管事一起解决了。
“临渊阁的任务?”褚西沉问道。
阿巳微笑着起身,打量着桌案上深蓝色赏瓶,慢悠悠地说道:“不是任务,我只是想杀他,刻不容缓……”
为了打消褚西沉的疑虑,她解释道:“你若想知道原因,不如去看看兴云院附近的那处废旧林子,叫吉泽园,只需要穿过那杂草丛生的破落石板路……”
“我保证,你会看到毕生难忘的景象。”
她深吸一口气,含笑看着他,眼底却凉了几分。
褚西沉端坐着,望着她的面容,不知她在搞什么把戏,眼中暗潮涌动:“行,今夜同去。”
阿巳一脸满意地应下,回到矮几旁,找来毛笔和砚台,开始给他签字。
天上层云随风迁移了一个白日,夜幕缓缓降临。
阿巳抬头望了望黑下去的天色,想起了白日和步荷的约定,便去找褚西沉请假。
“今日是大师傅的生辰,我需要去陪他吃晚饭。”
你的行程还挺忙……
褚西沉暗自腹诽,想了想自己的涵养,抬眼瞥了眼天色,冷淡道:“去吧,别忘了今晚的事情。”
阿巳颇感意外,顺便请求出府去给大师傅买壶好酒当礼物,褚西沉直接拒绝,但是却说。
“让胡狄带你直接去酒窖,自己挑一壶便是。”
“行,我到时候给你银子。”阿巳也非常痛快。
褚西沉掀了掀眼皮,逼视着她,阴恻恻道:“你若是要折现的话,那你欠我的可太多了。”
得拿命还……
阿巳在心里揣测着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便觉得四年前的褚西沉确实让人好感全无。
阿巳从前常去褚西沉的酒窖,他偏爱一些口感顺滑轻柔的酒,后来她开始自己酿花酿,褚西沉也就开始饮花酿。
她为大师傅挑了瓶水月酿,在众多名酒中算价格适中的,回头还褚西沉银子时,她还能负担得起。
大师傅是专门在褚西沉的院子做饭的,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是汴州第一酒楼的大厨,尤其擅长白案和煲汤,是褚西沉当年重金从汴州挖过来的。
正抱着酒走在路上,路过一处花园,余光瞥到一抹娇俏身影。
“阿巳姐姐……”
是廖舒云的声音,娇娇糯糯,让阿巳心里毛毛的。
可今日,廖舒云身边还站着以为一身利落打扮的女子,似有几分眼熟,可阿巳记不清了。
“表小姐有何吩咐?”
阿巳回头,一颔首,问道。
“我今日为表哥准备竹叶饮,表哥可还喜欢?”
阿巳心想,廖舒云不是清早就去写功课了吗?如何这般有空。
“喜欢,喜欢得紧。”她随口敷衍道,便见廖舒云小脸一红,愉悦地掩嘴而笑。
想到平日里廖舒云没少暗中欺负步荷,阿巳故意透露:“只不过这竹叶饮性寒,于是我替公子喝了,表小姐真是好手艺。”
廖舒云容色一僵,倒不遮掩了,面露委屈,但是也碍于面子不能发作。
阿巳是故意气她的,廖舒云没少暗中欺负府中下人,其中有一次还令侍女掌了步荷的嘴。
“没关系,阿巳姐姐喜欢就好,我给表哥亲手绣了一方手绢,劳烦姐姐帮我送给表哥吧。”
也不知廖舒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已经知道阿巳不待见她,还要让阿巳帮忙带东西。
阿巳手中被塞入一方绣帕,以廖舒云的心机,说不定回头就召集府内掌事诬陷她偷东西也说不定,毕竟上一世廖舒云确实这么干过,害得她受了杖刑。
“如此贵重之物,表小姐还是自己交给公子吧。”阿巳将手中绣帕塞了回去。
“拜托阿巳姐姐了……”廖舒云泪眼朦胧,楚楚可怜,阿巳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