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阵,对旁人低声道:“兴许是睡了。”
“这睡了也不见熄灯啊。”
另一个小厮上前,也一起敲着门,越敲越剧烈,越敲越大声。
最后手下一空,屋门竟然自己缓缓打开了,一个庞大粗重的人影映入眼帘,挂在了房梁上,脸色乌青发灰,血从喉咙处的空洞流出,顺着鞋间缓缓滴落。
两人被眼前场景吓的面如死灰不由得连连惨叫,“死人了!”
两名少女站在屋外,一听屋内动静,便不再敢接近,抓住机会拔腿跑掉。
一阵烈风穿堂过,屋门被吹关上了,挡住两人的去路。
地上人影微动,阿巳自屏风后走出,先一个旋身将另一人无声割喉,那人双目圆瞪,直直倒下,连气都来不起喘就一命呜呼。
“求求你!放过我……都是我叔父指使的,你杀他就够了……别杀我。”
刘浥双腿一软,对着她连连磕头。
随即她剑指刘浥,骤然冷笑道:“本想将你千刀万剐,今日可没那么多时间,便宜你了。”
刘浥还不知这话是何意,阿巳已经闪身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用手中的麻布用力捂住他的口鼻,任他疯狂挣扎,手中麻布始终紧紧覆盖他的口鼻。
阿巳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求饶,他的喊叫,这都不会令她动容。
过了良久,那动静慢慢停下,一切都消停了。
阿巳缓缓将手中的麻布扔掉,用衣裙擦着手。
褚西沉已经出现在门口,平静地审视着眼前的景象。
她轻笑一声,“公子觉得,怎么样呢?”
“身手不赖。”
眼前这女子身手比他想象中好多了,动作绝不拖泥带水,一招致命,被封住经络的情况下能将那青莲剑运用自如。
若此人是朋友,如有神助,若是敌人,必除之!
夜里,阿巳回房躺着,早已酒醒,杀了那三人脏了手,她整整沐浴了两个时辰才觉得洗去污秽。
她双目怔怔看着屋顶,看着眼前瓦片的排列和形状,怅然失神。
突然间,四肢细细密密传来钝痛,她知道,千丝毒发作了。
那钝痛越来越明显,千万只虫子正在啃咬她的骨头缝和血肉,那痛苦钻心。
她咬着牙,双手紧紧抓住床沿上,实木床沿都被她指甲划出了痕迹,指节惨白紧闭双唇,试图让自己在痛苦中不发出半点声音。
终是忍不住闷哼一声,几乎癫狂地要用头撞墙来转移疼痛,或者一头撞晕也未尝不可。
她的眸光死死叮住桌案上的锦盒,里面便是解药,吃下去就不再有任何痛苦。
但这次她决心不吃那药,因为她知道,四年后的自己会因为千丝毒而被剥夺心智,变成真正的冷血的魔鬼。
倒是真印证了江湖上的传闻,临渊阁出来的人,都将杀人如麻嗜血成性。
她不能被这千丝毒左右,见苍生悲凉而心无波澜,她本就是一个父母不详的孤儿,少了世间亲情,但是她还不想丧失人性。
她用力掐自己的虎口,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去伸手拿那药丸。
半晌之后,桌上的锦盒被一只修长的手拿起,在手中把玩。
褚西沉不可何时已经通过暗门来到了她的屋内,看着她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苍白着嘴唇,眼眶猩红。
“原来这便是千丝毒发作的迹象……”
阿巳用力闭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解药,可越是回避,越觉全身疼痛难忍。
褚西沉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眸深邃,“该不会,又是一场苦肉计吧……”
阿巳疼到无法用大脑思考,已经无暇与他耍嘴皮子,颤抖着身体,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杀意,一双清澈的眸此时如附魔的妖瞳。
“离我远点!”
她的语气冷酷到了极点。
“阿巳,你可太失礼了……”褚西沉看了她一眼,故意将那盒子打开,阿巳连忙闭上眼别开脸。
“将它拿走!”她低吼一声,声音震耳欲聋。
褚西沉将锦盒啪一声重新合上,敛了眸光,觉得她似乎真的痛苦,不像在做戏。
“听说,你白日说恋慕于我,是真是假?”他的眸光带着探寻,但并非好奇。
阿巳看他这样,愈发想念上一世的褚西沉。
她不怕死地嘲讽道:“恋慕是真,但并非对你。”
此时痛楚开始退却,阿巳的呼吸回归平静,身体开始放松下来。
褚西沉看了半晌,眼中竟有几分愉悦:“如此便好,省得日后取你性命之时,心有不忍了。”
阿巳已然恢复正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锦盒,一脸平静。
过了很久,褚西沉叹了口气,嗓音如夜雨萧瑟。
“阿巳,若你好好听话,我自然是怜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