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巳与陆知瑶的对话结束之后,便准备先回营地找褚西沉。
眼下封禅大典刚过,正是禁卫军刚开始懈怠的时候,她记错了一个岔路,便误打误撞到了使节们的临时住所。
正是昨晚阿巳受伤,去找许呈见的那个地方。
这边有几个聚落院子,她昨日来得匆忙,又在房顶上,如今走来,白日里反而分不清许呈见的屋子了。
她正准备掉头回头,却听见有两个男人在经过她身侧的时候正在用方言交谈。
她上一世在北秦待过,当年在临渊阁接受训练的时候也曾学过各国官话。
那两人兴许是想通过讲北秦官话的方式对对话内容进行加密。
可是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这九皇子应当如何接近,之前大皇子派出了两拨刺客都没能要得了他的命,你我该如何除掉他?”
“他如今潜藏在齐家,要接近自然是需要废些周折的,依我看……若是能想办法在南元拆穿他的身份,南元必容不下他。”
“如今宋京城门戒备森严,刺客倒是难以混入城中,要除掉九皇子,就得看你我了……”
阿巳佯装在一旁的井水边打水,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直到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走进了院子,阿巳才缓缓直起身,在心里记住了两人的屋门标志。
此事她应当现在用最快的速度告诉褚西沉,但是那两人显然想当众揭穿褚西沉的身份,说不定已经在想用何种理由了。
若她此时回去通知褚西沉,让褚西沉亲自处理此事的话,便会耽误时间,此事多拖一分都是心头大患,不如趁两人在屋中直接秘密除掉吧。
白日的行动总是不如夜晚那般自如,周围到处都是眼睛。
她等待在附近伺机而动,直到来给使臣们送帖子的侍女前来,阿巳才真正等到了机会。
那婢女还没踏进使臣园子,便被阿巳从后方击中,晕了过去。
阿巳用最快的速度将她拖进旁边树丛中藏好,将那一堆帖子先一一送到。
她特意留下两份帖子,一份是给北秦的,一份是给兰隋的。
“二位大人,皇后娘娘吩咐奴婢给你们送晚宴的帖子来了。”
她轻轻扣响了们,脆生生地说道。
她听到里面有人动身前来开门,便先一步推门走了进去,趁无人注意将门关上。
带她重新打开门走出的时候,脸上春风依旧,只不过无人知院中已是两具死尸,死于割喉,鲜血流进花园的土壤,悄无声息。
最后一份帖子送给兰隋,之后她便打算从昨日上房顶的路原路返回褚西沉的住所。
开门的人是许呈见的贴身侍卫,许呈见平时极为谨慎,与她单独见面时都屏退左右,眼前的侍卫并不认识阿巳。
阿巳先进的院子,再递上拜帖,“这是给锦川王的,劳烦了。”
她径直进了屋,本应被阻拦,但是恰好许呈见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开门刚好走了出来。
她迎面险些撞上,“一会儿借你的房顶一用。”
“何事?”许呈见见到她,便立刻抬手令左右回避。
“无甚特别,昨日你给我抹的药挺好,伤口已经不疼了。”
许呈见闻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眸中并无笑意,转身将她引入房中,直接递给她一个瓷瓶。
“拿回去自己抹吧。”
“多谢。”阿巳面色如水,倒是极为冷静自然的模样。
正欲上房顶前,却听见他突然唤了声:“等下。”
阿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耳力极佳,显然也听见了外界的骚乱,有人发现北秦使节惨死院中。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那些使节方才虽见过她一眼,但是只要她之后不露面,倒也抓不到直接证据。
此时许呈见的院门被扣响,官兵想进来搜查可疑人物,许呈见出现应付了几句,语气不善,那些人也就是形式上进来看了一眼,没有自己搜寻。
因为南元敬畏兰隋,包括官兵也懂得见风使舵,若是谁一个不小心挑起两国矛盾,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良久,阿巳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心里惴惴,看到许呈见沉下来的脸,她便有些心里发毛。
“那两个北秦人是你杀的吧?”
许呈见坐在太师椅上,语气听不出情绪。
阿巳点头,“是,刚才杀的。”
“为何?”
她听出他这个话好像有些不悦。
“因为他们准备揭穿褚西沉的身份,若是褚西沉暴露,会间接威胁到我。”
她的动机非常充足,而且这句话是实话,许呈见不至于因这件事开罪于她。
“过来。”
他忍着怒气对她发号施令。
她站在原地,不上前,却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