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在殊死相搏。
“姑娘,我给过你机会了,可你想置亦柳于死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孟修说了一句,眼前女子的身手让他不得不严阵以待,若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对方伤中。
阿巳抬手又与他近身过了几招,但是心思却已经乱了。
她练的武功,是江湖人士所不齿的,以伤已来伤人,所到之处本应招招致命。
可阿巳与他过了几招,却并未真正伤及他性命。
她的心思早已涣散……直到孟修的刀出其不意地划伤了她的腰侧,那疼痛才令她如梦初醒。
她站在原地,孟修已经将她击败,平举的刀刃随时能要了她的命。
她抿了一下双唇,此生极少用这种语气与人说话,“孟修,她真的不是你胞妹。”
孟修的刀直指她心口:“若她不是,那何人才是?”
阿巳正欲开口,却悲哀地想到,自己那双腿……早已被可怖的伤痕覆盖。
那昔日的红色胎记早已被重叠的伤痕弄得面目全非。
她看着这寒刀,看着面前的人,第一次脆弱到红了眼眶。
她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阿巳啊,你真悲哀,你从小苦寻的家人,如今近在眼前,可这满身伤痕,却让你失去这辈子与家人相认的机会。
罢了,从未一起待过,除了身上流淌的血脉,又有哪里称得上家人。
她眼圈红晕褪去,重新换上冰冷的表情。
她不过微微抬手,孟修却下意识以为她要发起攻击,便情急之下在她胸口划了一刀。
那刀刃没有破胸,眼下的伤却伤不到筋骨,她颤抖着低头,看着自己衣衫上蔓延的血。
孟亦柳被孟修快速解开绳子,她哭诉着:“哥,她折断了我的手腕。”
孟修匆匆查看了她的伤势,将衣袍撕下一块迅速给她包好固定,柔声道:“我们去找郎中给你看。”
临走前,孟修将刀收入刀鞘,回头对阿巳毫无感情地说道:
“姑娘,你断她手腕,我伤你两刀,两清了。”
阿巳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袖中的手缓缓捏紧,指甲陷入血肉,比起皮外伤,她此时心中才是真正的痛苦不堪。
她别过头,不再看他,眼神决绝。
两清,怎么可能会两清呢?
屋外之人顷刻间撤了个干净,阿巳跌跌撞撞从屋内走出时,屋外只有满院的落叶,和从山间吹来的料峭寒风。
胸口的刀伤在流血,将她今日的一身藕色裙装染红了一半。
她失神地走出院落,右臂还绑着毒针,但是她终是没能让那些人死于针下。
远方响起马蹄声,那马上之人也是孤身一人,骑马赶来。
许呈见第一眼便瞧见她面前的血衣,眼神顷刻间升起怒意,他连忙下马。
“禄梳……谁伤的你?”他上前握住她的双肩,只见她此时眼神空洞,失魂落魄、
“你能找到此处,还猜不出是谁吗?”她看向他,发出一声冷哼。
此时她算是想明白了什么,许呈见有可能是知道她身世的人,想让她亲手杀了孟修,不过是想制造一出人伦惨剧,余生好更好地折磨和控制她。
“是孟修。”他寂静了神色,笃定说道。
她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手腕上的血顺着指尖流下。
许呈见看她这副模样,眼中汹涌的疑惑转瞬即逝。
孟修的身手远在她之下,却还能被伤成这样,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你对他手下留情了。”
他这句话不是问句,也并非猜测,而是他切实地如此认为。
“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我问你,我的家人是谁?你不是曾见过襁褓中的我吗?”
她抬头毫无畏惧地质问着他。
许呈见垂眸看了眼她的伤势,自顾自地说:
“禄梳,你流血了,我先带你回去。”
见他正欲扶她,却被她一把推来,但是许呈见并未被她推动,反而是她直接跌坐在地。
她坐在地上,好像对身上的伤势浑然不觉,整个人坐在沙地上,裙摆沾满黄土,看上去很是狼狈。
“禄梳……你想多了,跟我回去。”
许呈见上前,再次尝试将她扶起,她却拼命避开,无奈之下,他指间翻手出现了根银针,精准地扎入她后脊的穴道。
她瞬间闭眼晕倒过去,他看她眼圈有些红,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低下头,将她轻而易举地抱起,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