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4)

幸是没有受伤,但显然吓坏了,惊魂甫定地站在一旁啜泣,问什么也不答,就只是哭。

“行了行了,别哭了。”衙差头疼地揉着眉心,“你跟你这死鬼丈夫到底有什么恩怨,他方才又为什么追杀你?”

赵氏瑟缩在角落,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没仇怨?那你怎么找人报官呢?”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

衙差让她这摇头点头搞得不明所以,刚要发作,就听女人怯怯地开了口:

“官爷,他……不是我丈夫。”

屋中的死尸盖上了一张旧麻布,挡住了头脸,常明总算能往里看一眼。

男子生得粗糙,脚板大,手掌也大,但茧子不多,露在外面的四肢虽然肥硕糙黑,却很干净,鲜有伤疤。

这样的人,平日里做的不会是下苦力的营生。

“小妇人家住元江黄泥村,与家中二老相依为命,靠着几亩耕地勉强度日。半年前的某日夜里,他……这贼人忽然破窗而入,将我掳走,强行霸占为妻。”

“数月以来我被他牵制着跋山涉水,远离父母亲友不提,还得日日伺候此恶贼起居。”

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如今他新鲜够了,便写书信给中原的朋友,说要将我带到襄阳,卖给当地的青楼妓馆。若不是我偶然瞧见信上内容,半月后就该在风月之地里卖笑了……”

果然如此,姓汪的应该是个采花贼。

虽也是嫌犯,但从昨日的诸多举动来看,他和毕方想必是不认识的。

另一名捕快在那男人身上翻找遗物。

而林问清不知几时也跟进了房内,撩袍蹲在一侧,手指掀起盖尸布的一角,约莫是在端详什么。

林师兄会医术?

常明紧接着了然。

哦,也是,道医不分家。修道讲究“先明脏腑,次说修行”,他身在道观或多或少耳濡目染。

赵氏近乎泣不成声。

一席话字字血泪,把廊上围观的男女老少们感染得长吁短叹起来。

不多时捕快便从床头扒出两个包袱,打开一看,确有些来路不明的金银钱票,“头儿,找到两封书信,襄阳邮驿寄来的。”

“……汪大勇,五日前于淮山邮驿处签收。”老衙差一面翻看一面问,“他也是元江人?”

女子迟疑片刻,如实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他口音不重,平日里只说大江南北遍地跑,哪里都去过,未曾告知家乡何处。”

衙差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叠好信纸收入怀中,与同僚商议,“回去得让他们查一查近年各地的盗匪名单和案宗,尽快验明身份。”

“就怕这‘汪大勇’也未必是真名。”

他二人讨论之时,赵氏又想起什么,“对了,我曾听他提过,有个本家兄弟在襄阳开药铺。”

常明同那丁号房的老大爷并排站着,耳边顿时响起他义愤填膺的声音。

“襄阳的那个销金窟我知道!十里风月地,百年温柔乡,名字还起得人模狗样的,叫‘醉春烟’,大小花楼不计其数,达官显贵去‘雅楼’,三教九流去‘尘楼’。只要你有钱,多少不计总有可花之处。

“那地方买卖姑娘是不挑价也不挑品相,来者不拒,至于做什么,能活几年,就人各有命,全看天意了。”

大爷不晓得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了解得还挺齐全。

有人问他:“官府不管吗?”

他冷嗤道:“醉春烟背后的靠山来头不小呢,官府当然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所以道上的贩子手里有姑娘要出货,都去襄阳销赃,便利得很哪!”

淮县衙差照旧公事公办地询问赵氏。

“还有别的线索没有?”

女子:“没有了……”

随后便感激道,“此人心狠手辣,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得亏诸位官爷和店老板明察秋毫,才救小妇人于水火。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怕是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就在这时,林问清不动声色地回到常明身侧,拿未展开的扇子略略掩嘴,偏头咬着耳朵说了几句什么。

她眼波一漾,轻扬起眉梢。

赵氏双眼通红,“二老如今年事已高,辛苦了大半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我离家这许久,真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一定安好的,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远处扒着栏杆的婶子遥遥宽慰,“早些回去和父母相聚,脚程快的话能赶上过年。”

又有热心肠的住客道:“我认识一个走商的朋友,改明儿回元江让他送你一程,免得你女人家孤身在外遇上什么危险。”

……

走廊的客人们一言一语地出主意。

汪大勇的尸体被挪至木架上,狍子和捕快将其抬着走出来。

“让让,都让让……嘿,大爷别看了,死人有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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