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走后,沈轻在床上辗转难安,思来想去,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入睡,还没等她睡沉,突然就被一阵撕心裂肺的悲切哭声给惊醒了。
沈轻一个挺身坐起,倦意全消,一个寒颤袭来,心里隐约不安起来。扶着隐隐作痛的头,将身子侧身坐在床沿边,沈轻仔细竖起耳朵倾听,隐约听到房外脚步急促,不一会儿就彻底安静下来。
“有人吗?”沈轻轻唤,屋外无人应答。
“屋外有人吗”再次尝试叫人,但屋外仍旧一片安静。
心里更加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大事发生了。
顾不了许多,沈轻弯下腰去够鞋子,低下头还没够到鞋子,额头就痛的要死,冷汗直冒。
咬咬牙,沈轻穿上鞋子,随手拿起床架上的外衣穿好,站定一会儿缓过头疼的劲儿,脚步虚浮地朝门外走去。
打开房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沈轻一个冷颤,头上的伤痛更明显了。看着黑漆漆的院子,漆黑笼罩四周,夜的潮气在黑夜中弥漫,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
“阿爷!”“老太爷”,东屋传来一声又一声悲哀的哭声,沈轻的不安感袭遍全身,莫不是?
还没等她多思考,一个小丫头急匆匆跑来,看到沈轻已经打开房门,立刻快步跑上去。
“少夫人,您怎么起来了?您快些回房去躺好,您的伤还没好呢。”说着就要来扶沈轻回房间。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沈轻望着主屋的方向急切地问。
“这~”小丫头有点不知如何回答,少夫人还伤着,也没人告诉她是否能告诉少夫人。
“说呀,是不是老太爷?”沈轻都快急死了,小丫头还犹犹豫豫。
希望不是她担心的那样。
“是~是~是老太爷,老太爷~他老去了~”
沈轻一个踉跄,造孽啊造孽,白蔬!瞧你干的好事(沈轻写暮色轻轻时用的作者笔名)。
小丫鬟赶紧扶住脸色煞白的少夫人,想着赶紧扶她回去躺好,可不能出什么好歹才行,不然,她万死不辞了。
沈轻反手捏住丫鬟的手,稳住身子,让头疼缓过一阵后,吐了几口气,赶紧让丫鬟带自己过去。
“不行的少夫人,您这身子~您还是回去躺着吧”小丫鬟赶紧摇头,前面现在已经够乱了,少夫人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过去添乱才好。
“快点带路”沈轻可管不了太多,她都急的快跺脚了,小丫鬟还是摇头,深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无法,她只能挣开丫鬟的手,巡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丫鬟跟在身后,一个劲想拦住她,但是她也不敢真拦,见沈轻是真的执意要去,拦到后面,看到她像无头苍蝇一样走错好几次,只能一边扶着她,一边为她引路。
绕过几个回廊,终于走到主院门口,看到院子里跪满了呜呜咽咽哭泣的下人,屋内更是悲怆的哭成一片,沈轻深吸一口气,沉重的迈进院内。
才刚到门口,迎面撞上一瘸一拐抹着眼泪的老者和大夫。
拐叔看到来人,先是一愣,而然,行个礼送走大夫,转身对沈轻扶礼:“少夫人”。走到沈轻跟前弯腰对小丫鬟嘱咐道“里面暂时会顾不上少夫人,你扶了少夫人进去,给老太爷磕个头,就扶少夫人到旁边去休息”
“莫让少夫人再劳累,若是少夫人不肯离去,仔细看顾着,别的不用你去忙,你就负责跟着少夫人照顾好她就行”
“奴婢知了”小丫鬟扶了扶礼,认真听嘱咐。
“少夫人进去吧”
沈轻对拐叔点了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入了房内。
“你们四个人,速速去东大街白事店取这些事物来;你们三个,去把府里所有的灯笼卸下,换白挂;你们两个......”
身后是拐叔嘱咐办事的声音,而跨入屋内,则是哭声一片,沈轻入了主屋内,看到一个瘦骨嶙峋,慈眉善目的老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床边围满了人,刘妈正流着泪劝慰她那个少年夫君,此刻少年面色憔悴,泪流满面,双唇煞白,紧紧握住老人的手不肯放手。
沈轻倒吸一口气,额头的伤口突突的作痛。白蔬啊白蔬,你的罪过大了。
沈轻走近,在少年的身侧径直跪下,忍着伤口的疼,磕了三个头,抬起身时,额头的纱布已经透红,跪在她身后的丫鬟瞪大双眼,想要去扶,但被沈轻制止了。
这一跪,她也是愧疚万分,千言万语都不知如何解释,怎么解释呢?说真的万分抱歉,把你的亲人写死了?还是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我的错?怎么都是无法解释的言语,自己都入了局,亲自来偿还这些虐债了。
冷汗混着泪水潸然而下,几次想开口安慰,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不自觉搭在少年肩上,沈轻几欲开口,都只能生生咽下,因为此情此景,她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默默陪着少年流泪。
刘妈一边抹泪一边看到沈轻额头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