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文青云萧杀的神情,马秀秀所有的嚣张气焰瞬间灰飞烟灭,五颜六色的脸如开了染坊一般丰富又多彩,殷红的唇翕动了几回,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直到人信步离开,才跺脚对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小声嚷嚷道:“文青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看到了吧!他可是软硬不吃的硬骨头,这东升社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可没有咱们兄妹的好果子吃。”
马健飞敲着竹杠,如鬼魅般从柱子后闪了出来。
“那我有什么办法!谁让老爷子那么信任他,器重他。”
“没办法就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谁都知道文青云是老爷子的福星,多年来为了东升社出生入死,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才有了今天东升社在道上的威望,有本事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可无能为力。”
马秀秀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文青云!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马健飞在昏暗的灯光下小声咬牙切齿。
节气虽然已经进入农历的二月,但北方的深夜依旧冷风萧瑟,还零星飘起了雪花,文青云望着车窗外飘洒的飞雪,不禁思绪万千,又想起了九年前刚来津城时,被牙人骗买到妓院时的悲惨经历。
记得逃出来的那一天,也是二月初的节气,那晚也下着雪,比今天的还要大,夜比今天的还要冷,那时十四岁的她像一只受惊的鸟,六神无主,小心翼翼而又惶恐地横冲直撞在寒冷的夜里,不惧鬼灵精怪,苦苦寻找着可栖身的安全之所。
如果没有那个同命相连女人的相助,文青云不敢想象自己堕入风尘会怎样的不堪与悲惨下场。
同时那次的女扮男装也让她意识到,做男人的便利与诸多的好处,以至于让她以男人身份示人的路上一去不复返,最终才有了今天头顶的一片天,脚踏一方地,不再被人随意欺凌压迫,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取乐消遣的玩物,活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雪越下越大,模糊的视线中一片灯火阑珊进入视线,花灯摇曳的揽月楼在风雪中隐约可见,文青云略沉思后淡淡的道:“去揽月楼。”
“好的!”
秦九应一声将车子缓缓停在楼前。
不等秦九开车门,文青云已经钻出车子,径直走进揽月楼。
虽然舞厅在这个半开放的年代非常红火,但青楼也并没有因此而没落,依旧宾客盈门,莺莺燕燕,夜夜笙歌,一片纸醉金迷的红火。
文青云是抵触这种场合的,但又不得不用这种烟花之地掩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揽月楼是给过她痛苦的地方,却也是改变了她一生的地方,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吞并无数的大小帮派,才终于将揽月楼收入东升社名下,让那个知道她真实身份,助她出火坑的女人成了这揽月楼的妈妈。
几年来她们都保持着名义上的情人关系,才更好地掩饰了他的女儿身份。
踏进红灯酒绿的花楼,迎上来的不是熟悉的花晚香,而是揽月楼管事姑娘满堂红,只见她窈窕的身姿一袭滚边绣花桃红高叉旗袍,外搭一件纯白貂皮披肩,风姿妖娆,美艳撩人,满身的珠光宝气夺目耀眼,乌溜溜的头发散发着浓郁的桂花香,带着清脆发嗲的声音笑吟吟道:“文哥!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你们花姐呢?”文青云没接茬犹豫着询问。
“花姐这几天受了点风寒,在楼上休息呢!”
文青云闻言微微蹙了一下眉,继而无声径直向楼上走去。
每次来揽月楼,文青云都是让手下兄弟自便,但秦九却从不懈怠,每次都会守在离文青云不远的地方尽心尽责。
随着敲门声响起,屋内传来一个略带稚嫩的询问声,“谁呀?”
“文青云!”
话音刚落,门很快就从里打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看到门外的文青云,拘谨地微微恭身,“文哥好!”说着侧身把人让进屋子,然后退出房间轻轻的把门关上。
“今个儿怎么有空?”略带沙哑的声音随着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笑吟吟迎上前。
白色性感的西洋睡裙下身材曲线玲珑有致,胸前一片风光更是若隐若现,白如凝脂的肌肤上零零星星散落着被烫过的伤疤,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当年助逃跑文青云所致,但花晚香却从来没提起过。
烫伤在喝过酒后会变得如花瓣一般鲜艳,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为此曾一度让寻欢的男人们趋之如骛。
但在文青云眼中却是一种无法愈合的伤害,他脱下带有一丝寒气的衣服,披在女人的身上,关切道:“都这么熟了,还客气什么,不好好躺榻上。”
花晚香温湿的眼睛含着笑意,“今儿怎么这么晚过来?”
“路过。”
对于文青云简短又漫不经心的回答,女人表现出一丝无奈,“最近很忙吗?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了。”
“也没忙什么!就是连听了几天的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