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文青云确实因为看戏触景伤情,加上忧思秋知寒的安危,心情异常的低落与沉闷,此时此刻闻着香气精神慢慢地松弛下来,不觉恍惚进入梦境。
梦里秋知寒鲜血淋漓与她渐行渐远,她狂奔着追赶,却怎么追不上,最后抓在手里的温暖让她瞬间转醒。
“青云!你又做噩梦了?”
看着还未从梦境回过神的人,花晚香关切地询问。
文青云松开对方的手,调整了一下情绪,欠起身子没有回答。
看得出文青云不想提及梦里的事,花晚香也不做多问,无论眼前的女人有多男性化,但在她眼里对方始终是一个需要被人关心的女人。
小心翼翼把托盘上的两样小菜,一碗鱼粥放在几桌上,花晚香迟疑着问道:“要不要小酌一杯驱驱寒。”
“也好!就是太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酒。”
看着匆匆而去的窈窕背影,文青云轻轻吁出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除了眼前的女人,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知冷知热的关心她,她却从来没跟对方谈及过内心的任何一点心思,多年来的步步为营,本能的心里防备让她很少对任何人吐露心声。
尽管她知道花晚香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却还是觉得对方知道的越少越好,说出来除了有隐患外,不过是让对方凭增一些困扰,并没有任何意义。
在文青云一片思绪中花晚香摇香返回,专属面对文青云的温暖如春晓之花,不带一丝敷衍的笑挂在脸上,风月场上的招摇更是荡然无存。
也只有在花晚香的面前,文青云才会卸下所有的铠甲,放松身心做回自己。
俩人在一起喝酒吃饭,谈论的也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花晚香是一个很懂人情世故,很会逢源,又很善于观颜察色的女人,文青云不愿谈及的话题从来不多问。
所以俩人的交流很轻松,一顿简单的小酌下来,文青云沉闷的心情得到很好的缓解,同时也带了一丝的醉意。
混迹风尘多年,花晚香的酒量俨然已经不是寻常人所能匹及的,除了脸上因为酒精染上两团红霞外,丝毫没有一点睡意,为了文青云的安全她也不可能让自己喝醉。
吃过饭,花晚香很贴心地帮文青云准备了热水,让对方毫无顾忌地泡了个热水澡。
看着文青云因长时间束裹几乎未发育的胸,花晚香心里又是一阵沉重,喟叹道:“你一个女人成天混在男人堆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难道你没有其它打算吗?”
文青云茫然无语,她已经习惯了腥风血雨的快意恩仇,与做男人前呼后拥的成就感,想象不出做回女儿身会怎样的不适应。
也许只有她内心羁绊的那个男人,才会让她放下所有的伪装,甘愿做回一个寻常的女人。
可想到那个男人很快就要尊父母之命娶亲,心中不禁茫然惆怅,如果不能与那个男人长相厮守,做回女人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继续做对方的知己,护他一生周全也不为是一种幸事。
其实不管文青云以什么姓别示人,花晚香都不介意,她只是担心人的安危而已,毕竟在道上混避免不了打打杀杀,加上树敌无数,未来吉凶难料,又怎能不让她忧心。
“这两年我所积攒的钱财,足够我们余生享用,如果你想嫁人我就帮你踅摸一个好人家,如果你不想嫁人,我们可以相依为命一辈子,总之我不希望你再打打杀杀下去了。”
文青云粗重叹息一声,“而今列强割据,国家支离破碎,放眼四海九洲时局动荡,弱肉强食,民不聊生,那还有净土能让普通百姓安享太平,我们只能在这乱世洪流中拼命争得一席之地,方可安身立命,不然就会如蝼蚁一般被他人随意踏溅,如案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的份。”
文青云看透世道的言论,让花晚香恍然无语,突然觉得自己应证了那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多年的人情世故尽然还未看透时局,终究还是她目光短浅了。
“睡吧!时候不早了。”
文青云终止了话题,缓缓垂下睫毛。
同床共枕已是一种掩饰的默契与习惯,按理说一般都是男人躺床边,女人睡里靠墙,但是自从一年前发生过一次惊心动魄的暗杀,自始文青云受伤后,花晚香就执意睡在了外边。
文青云坚持不下,只能妥协睡里面,除去身上一切繁琐的包裹睡起觉来格外的舒适。
文青云对花晚香而言不单是生命中的救赎者,而且还是难能可贵的知己亲人,同时也是精神上的依赖者,只有在对方的身上她才感受生命的力量与曙光。
紧紧地依着人躺下,花晚香无比心安,却没有一点睡意。
一想到秋知寒已经陷入危险的境地,文青云开始焦虑难安,心绪不宁,在熄了灯的黑暗中绞尽脑子筹谋着怎样化险为夷。
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自己称霸这津城道上的天下,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