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福棉抬头同那轿辇中的人皇隔纱帘相望。那前边的领头公公刚想训斥大胆,却听轿辇中的人肃穆质疑道:“哦?还有此等说法?”
福棉同墨临坐在一侧,道:“当然,乃大富极贵之人才能启此卦,小人等得就是这贵人。”
两侧的商贩自然都不是傻的,原本就觉得这贵人不简单,如今让个算命的说是大富极贵之人,都差不多猜到此人到底是谁。尽数将头埋的低低的,唯恐连罪自己。
见那身着圆领红袍锦缎衣的公公被叫去辇旁说了几句话。旋即深深看了一眼福棉二人,高声道:“贵人有令,除这二位算命夫妇,其余人等全数退离。”
这些小商贩早恨不得跑掉,这会儿好不容易说是能走,有的连摊子都不管急急忙忙的撤出街去。
那公公从轿辇上扶下来个中年俊男,暗青色的常服,绣团内盘踞着飞龙,上好的玉簪别这发冠。
一把金丝楠木椅摆在二人的对面,福棉并未说话只递出一张符箓。
那公公接过符箓,给他呈上。旋即见人皇神色一怔,八字竟是丝毫不差。
面纱下的福棉扬起嘴角,道:“不知朱姓施主是想知生如何,还是亡如故?”
朱帝靠在棉椅背上,道:“若是朕想两个都知你当如何?”
既然身份已经被知晓,那就没有必要在遮掩。还能依次看看这算命夫妇是否在胡言乱语。
谁料,福棉挥开了折扇,缓缓扇风道:“生死乃生人常事,提前得知任何一项都是增多变数。帝王多业障,若是得知两者,那恕小人法力不足,保不得你的性命。”
一旁的公公听得战战兢兢,什么时候皇上能被直称呼“你”的。
朱帝也捻起了玉扳指,挑眉问道:“那就命你夫君算吧,常言道:眼瞎心明,如今就看看是否当真。”
墨临淡然处之,坐的端正,虽穿着破烂衣衫但那骨子里的气质怎么都盖不住。他道:“我从不算生。”
帝王的威严气虽是不弱,但相较而言还是比不得仙风道骨气。朱帝道:“那便算亡,生来高位何须惧之。”
朱帝见墨临手指捻动掐算,他冷淡道:“死后入地狱,生生世世纠缠不清,直到将业障彻底化解。”
“你说什么!?”,朱帝彻底震怒,欲要将这算命摊子给掀翻。
福棉横过扇子,欲示停止,像是威胁道:“朱帝,想清楚在做决定。今日若是你踢上这一脚,这业障上可就又添我二人这笔账了。”
“再说了,还没说有没有化解之法,急些什么?”,福棉竟生生将朱帝拿扇子压了下去。
身后的公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一句话都不敢进耳朵。朱帝将双手放在扶手上,重回威严道:“说,有什么化解之法。”
福棉扯出一张黄符,写道:“欲要化解仇与缘,需得独身来后殿。”,随即将黄符递了过去,甩了甩手。
“解只能这么解,信与不信全在你个人。”,说罢,二人幻化成一缕青丝散去。
公公见眼前活生生的两人竟然化作青烟而去,瞬间腿软的跪了下去。
公公哆嗦道:“……皇上,这这……”
朱帝看着手上的黄符也变作尘埃,止不住的手抖,却从外看不出来:“你先命人在此等候,朕亲自去看看。”
公公:“是……”
“故弄玄虚原来是这个感受,太有意思了!”,福棉微掸自己的常服,叉着腰说道。
墨临也幻化回了自己的墨黑常服,福棉忽然凑近,二人眼神交合。
葱白的指尖攀上墨临的眼睫,轻扫过他的睫毛:“墨临,你刚才是想牵我的手吗?”
肉眼可见的墨临耳尖泛红,眼神却不肯移开分毫,稳稳的落在眼前人的身上。福棉的指尖游转向下,擦过发烫的脖颈,蹭上凸起的喉结:“嗯?”
最终福棉的手停留在了心口处,她感受着胸膛后磅礴有力的生机:“你喜欢我,对不对?”
却见墨临不肯说话,面色酡红,福棉粲然一笑,道:“你的心脏不会骗人。”
福棉踮脚双肢环住墨临的脖颈,耳语问道:“喜欢吗?”,说罢她直直将唇落在了墨临的耳垂。
清晰的触感让墨临知晓这并非是梦,他自己都可以感受到面颊的微热。
“回来吧。”,墨临喑哑着嗓音说道,旋即将指尖点在福棉的眉心。
他不顾眼前人的错愕,指甲横划温热的一滴血落在了福棉的眉间,她便闭上了眼。
瞬息,福棉清神睁眼,发现自己近乎是挂在墨临身上,疑惑问道:“这是?”
墨临站定,道:“应该是受系于己身的怨念所扰,迷了神智。”
这时,最后一座大殿的门被从内推开。昨日的那个执笔仍是坐在原处,不过他并未抬头,只是眼珠转动盯上二人。
恶狠狠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但身侧的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