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子本身年纪就不大,有一个还当场尿湿了裤子,但还是不敢哭出声。
洇湿的裤子滴答着尿液,像是污秽不堪的河中水一般。听着这声音,春生后边的一个女子直接笑出了声,稻草手臂轻轻环住年轻抬棺人的颈子。
阴冷潮湿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廓:“兄长,妹妹好怕你陪陪我,好不好。”他疯狂摇头想要挣脱出来,不断扒拉着身边的人。
她只眼睛微微一抬扫视一圈,含笑满意低头,稻草手臂逐渐收紧,也捂上了他的面颊。
逐渐的眼、耳、口、鼻都被强硬的塞满了稻草,生生要将这人变成一个稻草脑袋。丝毫不留一点喘息机会。
春生拖着稻草腿脚,还流着河中的污水,轻声道:“阿爹,你刚才答应我了。”
“这样我就能永远找到你,你就能来陪我玩了。翻花绳、跳格子、躲猫猫……还有好多好多游戏!好不好!”
春生瞪着眼睛,快要掉出来了似的,紧紧盯着她阿爹。青灰的面容上冷汗如雨下,浑身都在发颤。
倏地,外边却有人敲了敲院中的木门。细细微微的声音传入耳中:“春生,你在吗?”
戊戌一个激灵:“等一下!这个‘凌’不会是那个‘凌’吧!”
春生抽身向外看去,果真是凌炎夫,极其瘦小单薄的模样。她并未出去,只问道:“不知你前来何事?”
凌炎夫搓磨着破烂的衣角,他知道乡里人都不许小孩同自己玩,所以他也不进去,只道:“春生,我是来谢谢你的,谢谢你前日给我饭吃。”
春生点点头,回应道:“不客气,你走吧。”
凌炎夫在门口看了两眼,旋即小心问道:“春生,你爹爹打你了吗?你别怕!等日后我长大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春生听后只是一愣,转念又想:毕竟是个人都会这么说。她爹,乡里玩的极好的小弟,还有常来串门的婶子……其实都大差不差的说过类似的话。
春生只是微微点头,抽身回屋道:“你走吧。”
她爹依旧不敢动弹的坐在原位,那个尿裤子的抬棺人已经变成了稻草脑袋了。真正意义上的稻草脑袋,七窍都被塞满了。
福棉唏嘘道:“鲇生长水系本就污秽,分尸入棺加之棺木入水,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戊戌问道:“仙官,当真有河神吗?”
“当然有,但谁见过仙官愿意住在污水中的?”,福棉拍着扇子,道。
她凑近了墨临一些,说道:“此事难解否?”
墨临侧头低语道:“福棉不是已经知晓,缘何再来问我?”
“哦?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啊。以后就这样叫呗,显得我俩熟,你叫出去也有面子是不?”,福棉拿着扇柄拍了拍手,说道。
戊戌弱弱喃喃道:“仙官,感觉你更有面子一些。”
“胡说!上到十八重离恨天,下到婆娑十八层,谁人不知我福棉!?就算现在不知道,日后定然会闻名于三界!”,福利连连挥开扇子,冲着自己脑门扇风,想吹醒戊戌那不成熟的想法。
墨临悠悠道:“好啊,但是福棉略显僵硬,‘阿棉’你看如何?”
“……阿棉?”,这是否太过亲近了些?嗐!管他呢,名字称呼而已。福棉想通后,乐呵道:“行啊,好的很。”
下端屋中,那大肚妇人像是已经神智不清,手上端着一盆肉放在了桌上。旋即,转身离开没看到这些人一般。
端上来盆中的肉并未煮熟,最上边赫然摆着的是一颗人头,上边五官被剔除,仅剩的几块裸露的白骨和翻红的皮肉。
那婶子实在扛不住,尖叫吐了出来,不断的干呕着。一女子婷婷娜娜地坐到她旁边,轻道:“阿娘,怎么不吃饭了呀?是女儿走了之后阿娘心情不畅,才食寝难安对是不对?”
婶子拼了命的点头,一个劲的冒眼泪。下一瞬,稻草的手臂蒙住了她的眼睛,昏暗一片就如同那口棺材内的漆黑。
她含着质问的语气,道:“阿娘,寝食难安?你摸摸我的鼻子!这是你亲手!你亲手剔下来的!把我扔进水里之前,你还说可惜了这么漂亮的鼻子!你可惜的是鼻子!是鼻子!”,说着,她将婶子的青灰发黑的手举了起来,探向了自己稻草头颅上的鼻子。
人在失去光明时,其他的感官会格外敏锐。此刻,婶子颤巍巍的被举着手,摸到只剩一个鼻头时,不可抑制的发抖,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这时是真的在哭,就是不晓得是被吓哭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这其中又包不包括忏悔。
女子的眼直盯着她,泪水同稻草手臂中淌出来的污水混合在一起,流入她的口中。胃中一阵翻涌过后,竟然从这婶子口中吐出几块碎掉的白骨。
女子正了正自己的衣衫,轻语道:“阿娘,你再陪我玩会儿吧。”,说罢起身,但在婶子的眼上还蒙着一圈稻草。
福棉在屋顶上又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