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激得打了个哆嗦想远离,花惊初露出一个自嘲的笑,继续道:“所以,我特意找人用最发光的铂金和琉璃打造了这把剑,并蒙面练习挽剑花。一方面,是听声辩位。另一方面,能在对手被剑花晃眼致盲的时候,快速行动。我最厉害的是近身搏斗,对手失去优势,我却拿回优势。虽是剑术比赛但也没要求一定要用剑击败对方,也算符合规矩。”
他又一次吻上来。
这次没拽马尾,显得有几分温柔。
一只手托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只手拂在她面颊上。花惊初被迫迎合,心中始终不明白——这算是什么,报复么。
“你害怕?”韩陌轻声呢喃,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怀中的女子脸颊绯红轻轻喘气,白色薄衫因为出汗而半透明,并未回应。而他看到这一幕感慨一声,又加深了这个吻。终于再难自持,仰面推倒。
只是,冰冷的触感突然碰到脖颈。
韩陌立即睁眼,和他双目对视的是她一双浅褐色发亮的眸子。
她不知如何冲破了穴道,不知何时解下了蒙眼的白飘带儿,而那把长剑在月光下反射着柔光,此时正牢牢抵在他的脖子上。
“别动!”她说。
“即便是装饰的剑,也开了刃的。”
韩陌轻笑,他再一次感到有趣。
从头到尾,里里外外,这个女孩真是令他身心愉悦。
他直视她,雾蓝色的眸光流转里面映出她小小的倒影。他对抵在颈上的剑毫不在意,反而双手上移,在自己领口捏住赤狐裘披风的带儿,“嘶嘶嘶”缓慢抽开。布料摩擦的声音,似乎令她不适,小眉毛皱在一起,结结巴巴开口:“你、你干什么,别脱衣服。你别!”
“为什么不?”
韩陌冷冽而愉悦的笑。
花惊初惊了,竟然有人完全不顾及性命被威胁……难道是打定主意她下不去手吗。而最令她难看且羞恼得也是如此——他猜对了。她下不去手。
“我……”
叹气,颓然地闭上眼。
花惊初不怕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然而意料中的羞辱并未降临,反而周遭一暖。她忽然忆起两人初见的那个夜晚。在烟柳巷口,他们将对方认错,分离的时候——似乎也是他解下披风,围在了她身上。那一刻的心动蓦然苏醒,暖意伴随突然心跳加速的灼热感,流遍全身。
睁开眼,他却离开了。
一袭白衣,衣衫猎猎。他立在高处墙头,简单拢发的红带儿被风吹散,在空中打了个璇儿落下。韩陌似乎回头看了一眼,又似乎毫无留恋。
花惊初呼吸着红狐披风留下来的清冽气息,突然将自己蜷缩在里面,有点想哭。明月高悬,竹林风吹飒飒。她很想问,也不知道问谁才好。
“是不是搞砸了?”
“我是不是真的这么糟糕……”
“对不起。”
——
一只蚂蚁从树根向上攀爬,在它的世界里,凹凸不平的褐色树皮像一道道迷宫。不过每一条沟壑都通往谜底,所以无须迷茫,向上就是了。
这是一棵巨大的桃树。花瓣比它的身体还要大,里面住了不少蚜虫和小咬,它对这些食物毫无兴趣。它想要站到最顶上成为黑蚁窝里第一只征服大树的蚂蚁。爬着爬着,它足够幸运。然而终于抵达、触角挥动庆祝时,一道阴影落下!随着阴影消失,骤风将它掀翻。它从树上坠落。
“瞧,这花开得多美啊!”
女子从树上揪下几朵娇艳的桃花,枝丫颤动着,不一会儿她就双手捧着□□色交杂的花朵从岸边走了回来,嬉笑道:“公主,你看!”
朱紫国夹在两大国之间,吸收并融入了很多外来文化,所以对她的称呼——皇女,公主,王姬,喊什么的都有。宋锦尘已经习惯了。
纤长白皙的手拈起一朵桃花放在鼻间清嗅,没什么香味儿。她素来不喜桃花,这东西除了外表娇艳,也没什么其他价值,却成为文人墨客追捧的对象。随手扔地上,往前一踩,踏着桃泥的尸体往前走。
这是一处邻水的堤岸,长满了桃树。往下看是一条清澈宽阔、深不见底的河,中间有一座石桥横亘其中。桥身有一条街那么长,五丈那么宽。此时,除了河正中央皇室的一条双层龙舟锦船比较清净,周围全是人的嘈杂声。
因为三月中旬,朱紫国持续七天的春节开始了。
宋锦尘扶额:“好想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