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一桌上。
王念泽见元询如约而至,微笑着颔首示意。此时,王念泽穿着的是男装,她以目光示意,让元询跟随她上楼。元询顶着众人的目光,在王念泽上去之后,也到了二层。
王念泽走到房门前,推开房门,示意元询跟过来。元询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王念泽后面,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部设有一架屏风,将前后隔开。王念泽说:”请!”二人落座。
然后,外面有人敲门。王念泽道:“进来。”侍卫破军端着一壶热茶推门而入,王念泽接过茶壶,将茶倒入摆好的茶杯中。
见元询有些拘谨,王念泽便找话讲来破除尴尬。
“初次见面,便冒昧相邀,请恕招待不周之罪。不知将军喜欢什么茶?”
“女郎客气。我不喜欢饮茶。”
王念泽顿了一下,复又笑道:“那不知将军喜欢喝什么?”
“白水即可。”
王念泽让人来换了白水,自己的茶也换了白水。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饮茶,白水很好,我喜欢,干净纯粹。”
“是吗?”
几句话下来,王念泽也对元询已然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讲话直来直去,寡言少语,不喜欢浪费时间。这与自己倒仿佛有几分相似之处。
等着上菜的空隙,王念泽又问:“将军平时使什么兵器?”
“刀。”
说完之后,元询又怕自己这样显得不近人情,太过冷漠,就补充道:“平时多用刀,剑亦可。”
王念泽听罢,笑着接话:“良材不终朽于岩下,良剑不终闭于匣中。今日有幸得见将军,方知龙虎之吟为何。将来这柄剑腾空而舒,必是青云直上,明朝可期。”
元询抿了一下唇,只回了两个字:“多谢。”
“将军是哪里人士?”
“幽州。”
“我从京城来。听说孤竹城要开设互市,想来看一看。”
“是吗?”
王念泽与元询闲聊之际,菜也上齐了。王念泽便开门见山地讲:“我见将军也是一个性情直爽的人,那就直说了。今日见将军要买粮,不知可购齐了?”
“尚未。”
“将军不必忧虑。此事交予我便可。我知将军肯定要疑心,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实不相瞒,我看中了互市交易,想来今后若要在孤竹城进行买卖,少不了要与将军打交道。卖粮食与将军,一则不忍见将军为此事发愁,兵卒拼死御敌,怎可饔飧不饱,我心亦忧之。二则也是想借此事见将军一面,攀一份交情。至于买粮的钱,将士们都殊为不易,等孤竹城富裕起来了,再谈也不迟。请恕我讲话直言不讳,这也是担心将军疑我,故而如此。”
元询思索了一会儿,心中想道:“田地歉收,粮饷又迟迟拖欠,自己的钱大部分都拿来补贴军士了,如若不早做准备的话,怕是要出现哗变。去了几个乡绅那里,买到的粮食也不算多。无论如何,要先渡过眼下的难关。”
王念泽一直看着元询低眉思考,没有说话。等元询想好了,抬头对王念泽说:“恭敬不如从命。”
王念泽挑了一下眉,笑容更大了:“将军果真是个爽快人。”又道:“将军既是买粮,那在下多嘴问一句,马匹是否也要购置草料?”
元询愣了一下,他原以为王念泽应当是做粮食生意的,再者如今状况不济,马匹吃得差些,也是无奈之举,难道她可以弄到草料?
这样想着,元询回答地迟疑了些:“确是如此。”
“战马很是娇贵,需要精心养育。我尽量设法搞一些豆饼、麦麸运过来,不能让战马掉膘。”
元询心内有些不安,粮食的事情得以解决,本就是意外之喜。如今,面前这个人又将草料之事揽了过去,是否太过热情?不会觉得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