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自己的新主人,但无可奈何,它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无从更改。
今日,元询弹奏的是《悲风》《幽兰》两首琴曲。元询抚琴,王念泽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元询感受到了王念泽的目光,但他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用心拨弄琴弦。时光的流动仿佛也渐渐地变缓,只能感受到琴声在空气中引发的颤动。
一曲听罢,王念泽问:“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我感觉到了淡淡的惆怅?”
元询只是微笑,“没有。没有什么事情。”
等元询弹完了第二首《幽兰》,王念泽还是听出了丝丝缕缕的忧伤。但既然元询不打算说,她也就不问了。
“你的琴声很美。我会永远记住的。”
“谢谢。”
“送给你的画,你喜欢吗?”
“画得很好。”
“当时看着你弹琴的样子,就觉得如果不画下来的话,会很可惜。”
元询不自觉抿了一下唇,“是吗?”
“画手见到值得入画的景色,总是忍不住动笔的。回去之后,我试了很多张,最后选了自己最满意的一幅,送你了。”
元询低头敛目,“多谢你的好意。”
王念泽开心地笑了。
到了作别的时候,孽镜还想和王念泽一起回去,但被王念泽无情地拒绝了。它只好留在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环境里,和一个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元询想摸一下它的羽毛,被它躲开了。它盘旋在庭院上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元询也就任它去了,过了半天,元询发现它蹲在地上,尖喙一下一下地啄来啄去,像家养的鸡一样在翻土。
元询都被它逗笑了,见不得本该是猛禽的它变成这个样子,元询到厨房拿了肉来喂它。看在肉的份上,孽镜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新主人。
接下来的十天,王念泽没有派人去打扰元询。军营中,元询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周鸣刚训练完一圈回来,累得瘫坐在侧座上,声情并茂地控诉元询,“将军,我又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改还不成吗?何苦要如此折磨我!?天理何在啊!”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元询仍旧是岿然不动的样子,“注意仪态。”
周鸣顿感生无可恋,都累得像狗了,还注意什么仪态!遂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满是你能奈我何的倔强。
元询选择不去看这有碍观瞻的一幕,继续看书。
休息了一会儿,周鸣又活蹦乱跳起来,凑到元询跟前。“将军在看什么书哇?”
周鸣只看到元询快速地翻过了一页,书上全都是自己不认识的符号,“这难道是传闻中的天书?将军莫不是在参悟玄机?”
立时,周鸣对于自家将军的崇拜,又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元询无奈地道:“是琴谱。”
琴谱在周鸣眼中,和天书差不多。他对将军的崇拜有增无减,竖起大拇指,继续吹捧:“将军真是厉害!”
元询已然习惯了周鸣的耍宝行为,每天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当初选他为副将,是看他实力尚可,骑射俱佳,没有想到,居然淘到这么一个活宝。天天像陀螺一般,让人忍不住升腾起想要抽他的欲望。
等到王念泽再一次登门时,已是十日后。
这次元询见到的是身着骑装的王念泽,她的旁边是一匹黑马,皮毛油亮,神骏异常。
王念泽兴冲冲地问元询:“闻雨,今天天气这么好,有兴趣一起去踏青吗?”
元询想了一下,原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了。
他欠身,让王念泽进来稍候片刻,自己去换衣服。
等元询换好衣服,牵了自己的马从后院出来,王念泽发现,元询的马,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耳尖尖向上竖起,十分有灵气。
“好俊的马!
不从桓公猎,何能伏虎威?
一朝沟陇出,看取拂云飞。
它叫什么名字?”
“越影。”
“你的呢?”
“我的马叫重溟。”
“重溟?是海的意思吗?”
“对!”
“你喜欢海?”
“是啊,我虽然走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但是还没有看过海。我见过书中的海,见过画中的海,就是没有见过真正的海。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去看看,海是什么样子的。”说着,王念泽情不自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