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然以为打完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完事了,没成想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
可能前面紧张的情绪通过打架缓解了,她夜里睡得格外香,早上就不想起床,要不是外面闹哄哄,还得继续睡。
黎然穿上衣服,揉着眼,推开门,下意识的问了句,“咋了?”
嘈杂的声音瞬间静止,又在下一秒爆发。
“是不是你?是你把我闺女打成这样?”王丽扯着闺女走到黎然跟前,指着她质问,“是你把我闺女打成这样?”
黎然脑子还没运转起来,伸手遮了遮刺眼的光,没好气地说,“你谁呀?”
“余秀芬,有你家这么欺负人的吗?你闺女打了我闺女,连句道歉都没有,现在干脆不认识我,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人出头是不是?”
余秀芬冷笑,“你进门就吵吵,连给我说句话的功夫都不给,你让我说啥?让孩子说啥?”又走到闺女跟前,把她扣错的扣子又扣回去,才柔声问,“闺女,和你打架的是王丽她闺女吗?”
黎然这会脑子也清醒了,待看清对面两人,皱了皱眉,“我没跟她打架,我是为了她才跟别人打架。”
“瞧瞧,可真是睁眼说瞎话,你没打我闺女,我闺女这一身伤从哪来?你说谎也得看看这一身证据。”王丽指着闺女脸上,脖子上的伤,气得咬牙切齿。
“我说了我没跟你闺女打架,不信你问她。”
王丽立马回头质问,“晓玉,她说的是真是假?”
陈晓玉抿着嘴掉眼泪,就是不说话。
黎然惊讶的看着陈晓玉,“我在窗户跟前听到有人说话就往外看,然后有两个高个好像在欺负你,我看不过去,从窗户上跳过去救你,是不是?我打架也没跟你打,是跟那个扎辫子的打的,对不对?”
陈晓玉依旧不吱声,默默流泪,模样委屈极了,对方虽然一句话都没说,整个模样却在控诉黎然。
黎然乐了,混了这么多年的大姐大,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这会儿在回想昨天事,兴许那两个高个没撒谎,她们真没打人,呵呵,是自个儿被迷惑了。
“我闺女身上伤在这摆着,今天你们家要没给个说法,咱就闹到大队里,到派出所,我也得要个政治!”
余秀芬看不惯那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刚要开口被闺女拦了下来,只听她说,“行,当时打架的有四个人,你把其他两个人找来,我们当面对峙,就是闹到大队,闹到派出所我也不怕。”
王丽质问,“那两个人是谁?”
黎然挑眉,“问你闺女啊。”
王丽看那副傲气的样子,意有所指,“晓玉,那两个是谁?是不是他们一起打你一个人?你跟娘说,娘今儿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给你做主。”
陈晓玉咬着唇,红着眼睛,看向了黎然,再一次露出那副求救的样子。
黎然又不是傻子,上了一次当还能再上一次当?直接无视。
王丽扯动着闺女,“说呀,那两个人是谁!”
“是…”陈晓玉低下头,脸色隐隐乏白,声音很小。
余秀芬适时的开腔,“是谁?你大声点。”
“是陈真真和黎亚妮。”
“是谁?你再说一遍?”王丽声音变的尖锐。
女人间的事,男人不好搭话,家里几个男人各忙各的没有露头,却时刻关注着院子里的情况。
本以为还有的闹,谁知道那王丽扯着闺女走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黎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不等余秀芬问,老实的交代了前因后果。
“怎么说呢,你也不算做错事,就是眼有点瞎,陈晓玉在学校里出了名的假惺惺,就你没脑子跟着掺合。”黎兴旺喝了口稀饭,像模像样评论。
余秀芬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立马埋头继续喝稀饭。
黎老头揪了块杂粮馍,边吃边说,“以后遇事多看多听,少动手,姑娘家留了伤疤多难看。”
余秀芬点头,把唯一的鸡蛋放到闺女碗里,才说,“你爹说的对,昨儿那一身伤回来把我给心疼的,还好今天消了,不然你小哥还得挨一顿打。”
黎然把鸡蛋剥了壳,偷摸的放到余秀芬碗里,被她一瞪吓得收了回来,立马老实吃鸡蛋。
对面的黎兴旺想哭,“咋又扯我身上去了?我这一天天的净挨打。”
黎兴修揪块馍堵住他嘴,笑说,“吃你饭吧!”
一家人说说笑笑结束了早饭。
干活的干活,上学的上学,一下家里就空了。
余秀芬收拾完厨房,从屋里拿了个矮凳子坐院里搓衣服,对着晒大料的丈夫说,“你说张丽真和黎大勇有一腿不?”
黎老头头都没抬,“操心这干啥,谁爱咋地咋地…在搓下去闺女衣服就烂了。”
余秀芬连忙停下,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