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文茵皮笑肉不笑:“北地防务要紧。我也就在车上坐了半个多时辰,有什么的?将军言重了。”
慕容峙请祝文茵入会客厅,又叫人上新鲜的北地雪芽。
祝文茵取下风帽,拦道:“不必了,我不爱喝茶。”
下人退了下去,不多时,又端了碗红枣热饮上来,放在祝文茵手边。
祝文茵早就听说,慕容峙放着上京的妻子不管,在北地纳了一个姓云的外室,因十分喜爱她,早前在军中都带着。
如今见这官衙准备如此妥帖,便知所言非虚了。
她握着杯盏抿了一口,这才笑道:“这一路大雪,我耽误了两日,比计划迟了,这才着急,出言冒犯,将军见谅。”
慕容峙道:“都是为殿下做事,为朝廷尽心,有什么怪不怪的。”
祝文茵这才从袖筒里取出一封信件,交予慕容峙:“说来殿下也是想念将军,闻说今年陛下召将军回京述职,深盼将军回去。殿下先前传了一回口信,又命长信卫传了一回手书,将军始终推脱,倒叫殿下着急了。”
慕容峙自然记得这两回传信。
他纳云氏,除了父亲与太子,便未曾与人说过。即便是在北燕城,也因云氏深居,而少有人知。
如今云氏有孕,若他回朝,必然赶不上孩子出生。他不愿将云氏带回上京,所以一直推脱。
太子不明缘由,传了回口信问他。
这是第一次。
之后不久,北地繁记商铺的伙计来送年货,人多眼杂撞见了云氏。慕容峙知道祝文茵借各地繁记商铺手眼通天,当下便觉不好。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太子的信件便随长信亲卫到了北地。
这是第二次。
太子在信中先斥他糊涂:慕容峙的夫人席氏,是今上赐婚,而他一个高门子弟,妻子尚未有出,外室先有了孩子,若是传回上京,难免生出波折。
随后又道此事并非人尽皆知,要慕容峙暂退一步,将孩子过继给其他兄弟。
慕容峙自然不肯,回信说明原委。
谁料这第三封信,这么快便随着这位难缠的祝二当家来了。
慕容峙接过来,一眼认出信封的暗纹和火漆的花样:“殿下的信件?怎么是祝当家送来?”
祝文茵道:“上京事多,长信卫也有自己的事忙。我正巧来北地商铺打理生意,顺路。”
慕容峙目光落在手里的信件上。火漆上是太子的私章,四周没有被撬开重新黏合的痕迹。
他确认信封从未被人打开过,又问:“上京如何了?”
祝文茵道:“席家不大安分,几次未经东宫指示贸然行事,殿下有些不满。”
慕容峙联想起前几天抓获了几个潜入北地的探子,抓了一个严刑拷问,才知道是上京席家来此暗访。
他脸色倏然冷下来,垂首拆信去看。
这封新的信件上一共三段话。
第一段,怀疑朝堂有人暗通北关,命他清肃北地官员。
第二段,说圣旨已下,要他速回上京,不得延误。
第三段,语气温和了些,大意是说看过慕容峙的陈情信,明白他心意,过继之事作罢,只让他带云氏回京,按制处理。
慕容峙经营北地多年,一早便发现北地官员的不妥,早前已着手处置,这两日便可有结果。
他将信折起收好,与祝文茵道:“待这几日公务处理好,我便立刻快马回朝,有劳祝当家跑这一趟了。”
快马回朝。
这句话的意思是,慕容峙不打算带云氏回去了。
祝文茵一向矜贵,从不肯轻易受累,闻言如此,便抿唇笑道:“不劳烦。殿下命我前来,也是诸多思虑。将军年前总要入京,但云娘子有身孕,再快也要走到年后。我们女眷之间相处方便,也好互相照料,将军先行,可以宽心。”
慕容峙无意追究祝文茵给太子传话的事情,面上也还算客气,只是口吻坚决:“我无意让她去上京。”
祝文茵言辞锋利起来:“慕容氏经营北地多年,北关军塞犹有人吃里扒外;席家入朝不久,没有根基,却胆敢公然顶撞殿下,还将探子渗入北燕城。万国会前生乱,摆明了是冲着殿下来的。将军回朝,是给殿下助力,云娘子一道,是绝将军顾虑。殿下已然为将军考虑至此,将军也不该太过分了。”
慕容峙久经沙场,目光凛冽时便带肃杀之气:“朝堂如何,自有我与殿下去说,不劳祝当家多言了。”
祝文茵丝毫不惧:“那就用个不必多言的法子罢。”
她站起身来,自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递到了慕容峙眼前。
东宫令。
见之如见太子亲至。
慕容峙脸色微变。
祝文茵将令牌收了回去,微笑道:“将军公务若是繁忙,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