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魇(1 / 3)

叶昭南舀起一勺解酒汤吹了吹递到嘴边,小声道:

“先把汤喝了吧。”

楚元奕仍是不开口,神情恹恹,突然又说:

“你可以正正经经唤我一回么?”

叶昭南起初没反应过来,之后想到,或许他是想让她改个称呼。虽然他们交往甚密过,可到底来说,她是民女,而他是皇子,直呼名讳总是不得体的,况且他又还没取表字,所以有意无意会淡下这点。

如今又登基做皇帝了,皇帝的名讳自然不会让更多的外人知晓了,也就不会有人讲出口,连太后都得斟酌着。

叶昭南纠结了片刻,俗话说早痛不如晚痛,门口的宫人又暂时让她退下,只好思索须臾,断断续续地张了嘴:

“……阿奕?”

其实她该叫元奕什么的,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比他小些,也是这般称呼,反而容易点。楚元奕模糊一听,立刻把眸子睁大了,闪过了一种珍珠似的光辉,脸上却淡淡的,道:

“再唤一遍。”

叶昭南瞪了他一眼,咬牙道:

“阿奕……你到底喝不喝这醒酒汤?”

勾起的嘴角的幅度宛如一根游丝,楚元奕心中暗爽,颤着鸦睫,又说:

“再唤——呕——!”

叶昭南冷脸将还带着汤水的勺子塞进了楚元奕的嘴中,虽然她不能扒开来,但如果是后者自己张的嘴,那就不同了。

总算将那碗醒酒汤全部灌下,叶昭南松了口气,她见楚元奕闹到现在总算安静了些,便再离开,命人收拾餐具,熏被取暖,自己坐在另一个绣墩上吃起鲜果来。

她当然不需要那么精贵,奉上来的本就是盥洗过的,所以她只擦了擦,张嘴就狠狠咬了一大口,登时汁水四溢,满嘴香气。

她寝床上的绣衾被展开来披在了熏笼之上,褥上捂着汤媪,幔帐晃晃悠悠地降下半面来。楚元奕躺在罗汉床上,枕着一个引枕,微微蜷缩着身体,半醒不醒般,偶尔哼哼两声。叶昭南不多说什么,就当是给个教训——谁知道他怎么莫名其妙喝那么多,像是喝闷酒一样。

不过……

她顿了顿手里剥橘子的动作。

他先前那几句话究竟是何意?

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她不就在他眼前吗?这几年她的外貌变化也没那么大吧?还有做不做皇后,这道理她自己都能想明白,他难道想不明白?再说了,这难道不是太后的意思?

实际上最令她触动的,果然还是最后那句。纵然她不清楚内里含义,直觉却告诉自己,那可能是句他为数不多的真心话。

或许是他们关系有了质的变化的原因?不然无缘无故的怎么说起这种话来。叶昭南一边想着,一边不禁又恼又羞又乐,这乐在何处,却又说不上来了。

就在这时,瑞竹过来寻她。叶昭南给楚元奕盖了张薄毯后,用帕子拭着手出了门,听她悄声禀道:

“太后娘娘身边的姑姑来了,传了口谕,说是明日一早皇后娘娘不用早早就去圣宁宫请安,只与皇帝相同便是。”

按理说皇后和皇帝一样,也是有每日要去给太后请安的规矩,但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倒是方便。叶昭南放心了,回到寝殿,室内早已收拾得干净,又被服侍着洗了漱,这才退了众宫人,转而摇了摇罗汉床上的楚元奕。

“醒醒,去床上睡。”

罗汉床上虽铺了毛毯,依旧是没寝床上暖和柔软的。楚元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嗓音像被黏住了般沙沙作响,更多了几分没由来的磁性,咕哝道:

“好困啊,姐姐……”

“困就好好去床上睡,我扶你。”

叶昭南好声劝着,拉了他起来,竟也没用多大力就把他又带了起来,心里啧啧叹着:没想象中的重,这腰可真细,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用膳?终于送到寝床中,叶昭南替他褪了外衣,直接用绣衾一裹,像是只虫茧似的,这种醉酒的人无论如何先睡一觉再说。

左右她也无事了,便也脱衣进了被窝熄灯睡觉,不在话下。

楚元奕半梦半醒迷迷糊糊之间嗅到了若有若无的一丝清香,隐约熟悉,才想到是先前他不吃,叶昭南却伸过来的梨子味。

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却听周边一阵似近似远、空灵悲切的哭声,那鹅梨帐中香的气息忽然转变成了厚重的檀香,到处是庄重的素白,这本象征着纯洁的颜色,此刻却猛地重重压在了心头上。

听叶昭南讲起往事,他就不由自主地会多想,慢慢也就成了喝闷酒的意味,继而多喝了些。

皇后的人选大抵就从几位位高的大臣家里选了,他那时近乎当机立断地选择了叶昭南,因为在他心里只想娶她为妻。可经历过前一世,这一世又重生在礼成后,不禁百虑攒心,久不平静。

也许他太冲动了,没有十足地考虑过,更是有些自己的私心——他既想与她修成秦晋之好,又想让她自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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