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之觉得顾牵白肯定是疯了。
原著里他虽是喜欢余青瑶,但成亲对象是袭如清啊,怎么也不会是一个书中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盲女吧。
难道,顾牵白是个渣男?
她这算什么?
小三?还是见不得人的金丝雀?
来一个吴长垣也就算了,顾牵白已经将人说退了,但这顾牵白到底怎么回事?
她现在完全处于一个茫然的状态,栾玉的身份,关于她的事情,李溪之什么也不知道。
系统只给她这么一个身份,目的就是代替栾玉而死。
可这样糊涂过着,总让李溪之满腹怀疑。
李溪之别过头去,试图抽出手来,不想被牢牢摁了回去。
“别说笑。”
谁知顾牵白认真道:“没有。”
“我没有说笑。”
李溪之无奈道:“夏弃,我们是姐弟。”
顾牵白呵笑一声,似是对她此番说辞不认同,他轻飘飘一句:“我不在乎,我不想再等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早先发觉的不对劲还以为是自己多疑,可现下真是令她有些悚然。
李溪之强装镇定,可紧皱的眉头却出卖了她,“你先松开。”
闻言,顾牵白攫着她手的力更紧了几分,这不仅让李溪之第一次直面到他的阴暗处,更叫他身上蛰伏已久的疯气无可保留地展现,他透着那层薄薄的眼纱,执拗地盯着她的双目,嗓音喑哑,“这次,让我跟你一起死吧。”
无需用眼看,李溪之都能猜到他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
屋外狂风大作,与窗纸碰撞发出猎猎呼声,雪似乎更大了些,白茫茫的一片,掩了整片山景。
似被他这话惊到,来不及深究其意,李溪之推开他,猛地起身抽出手来,使得心口处忽地通不上气,喉口也泛着些许锈味,脑袋更是痛到炸开了花。
她捂着嘴,不受控地咳嗽着,不料口中呕出血来,脏污了双手,连带着雪白衣裳。
意识逐渐昏沉,许多飘零的记忆流星似地一闪而过。
昏迷前,仿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肯定是幻觉,在这里,这个陌生的地方,谁又认识她呢?
仿佛做了好多梦,那梦漫长杂乱,像是亲身体验过般。
梦里,她看见了顾牵白幼年时。
依旧是下雪天,不过已黑了天。
府内的灯笼高挂着,极喜庆的红光照亮着行走的小径。
幼年时期的顾牵白长得颇为乖巧,任谁见了都喜欢,尤其是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很想掐两把过过手瘾。
小顾牵白独自提着盏红灯笼行在府中,这样冷的天,身上穿的单薄,身旁也没个仆从跟随,哪里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
看这建筑,应该是在顾府内。
原以为自己是漂浮在空中的上帝视角,没想到是可以随便走动的无影人。
她跟了上去。
风雪天,李溪之虽感受不到冷意,也自知做不了什么,可还是想挡着些风替他驱些寒。
此时的顾牵白瞧着颇为乖巧,与现在和顾梁梧公然叫板的样子截然不同。
实在是想不到,年少时这般乖顺的顾牵白会说出方才那样的话来,严重怀疑是被谁给带歪了。
小顾牵白停了脚,止于一道门前。
他看似有些紧张,攥着提灯的手快成了拳,却迟迟不敢敲门。
里头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笑声,热闹极了。
李溪之猜测里面的人是顾梁梧,至于旁的人,她也不甚清楚。
她歪头观察着顾牵白的神情,那可是从没见过的神色。
小顾牵白的嘴唇都快抿成一条直线,乌黑的瞳眸一直盯着那扇透着暖光的木门。
真是奇了。
看来以前这厮还真是很敬重顾梁梧的,也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变了性子。
小顾牵白深吸一口气,抽出一只提灯的手来,对着那扇于他来说极难触到的木门扣了几声。
里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收回手,重新攥着提灯,满怀期待地等着人来开门。
门开了。
是林秋开的门,她的脸上还漾着甜蜜的笑容,低头一瞧,就见着小顾牵白孤零零地提着灯笼站在门外。
这时候林秋就已经被娶进门了么。
“呀?”林秋忧惶地俯下身来,拿过提灯,握着小顾牵白的手,“怎的独自站在外头,还穿得这般少?手这样冷,快些进屋。”
只是他没被拉动,暗暗使着力不让林秋牵进去。
李溪之打眼一瞧,里屋暖融融的烧着好几盆炭,顾梁梧手里正抱着个婴孩坐在靠椅上,他朝着那婴孩挤眉弄眼,逗得哈哈笑。